當輕歌醒過來的時候,發覺自己手腳都被縛住了,裝在一個麻袋裏麵,一陣陣甜膩的香味透過麻袋細小的縫隙,鑽進她的鼻子。
“鴇媽媽,這次我們給你帶來的貨色可是相當不錯的,至少也值一百兩銀子。”一個男人粗著嗓子說。
“口說無憑,我要親眼看過才知道。”一個婦人懶洋洋道。
輕歌心中當即明白,她是被人販子賣到青樓來了。
“不是我老四吹,這個姑娘就是跟你們沉香閣的婉兒姑娘比,也是一點兒都不差的。”男人一邊吹噓著,一邊將麻袋解開。
輕歌連忙閉上眼,繼續裝昏迷。這個時候想要跑是絕對跑不了的,與其白費力氣,不如等待時機。還好,沒離開京城,沉香閣距離沐王府也就兩條街,跑跑就到了,不用怕追兵。
麻袋很快就被解開了。
她聞到一股濃鬱的脂粉香飄到麵前,隨後便感覺一隻冰涼的手使勁捏住了她的下巴,轉過來轉過去,似乎要將她仔仔細細看個清楚。長長尖尖的指甲刮得她的臉生疼。
“嗯,確實長的不錯。”老鴇仔細端詳過後,撤開手:“不過說實話,要跟婉兒比還差了點,頂多值五十兩。”她開始壓價。
“五十兩,這太少了吧,八十兩。”人販子嫌少,討價還價。
“六十兩,不能再多了……”
“一口價,七十兩……”
“六十五兩……”
“……好好好,六十五兩就六十五兩。”人販子見好就收,其實這個價位對於他們來說也已經可以了。
“梅香,去賬房取六十五兩銀子來,大方,把人搬到後麵的廂房去……”老鴇一聲令下,輕歌便聽到有人走近,將她拎了起來,扛在肩上,然後七拐八拐走了一陣,推門進了一個房間,然後“咚”的一聲不客氣的就將她扔在了床上。
床很硬,摔得她差點忍不住叫出聲來。
還好她咬緊牙忍不住了。要是讓人發現她已經醒了,派人看守,那就麻煩大了。
輕歌靜靜躺著,聽著那人走出門,聽著那串腳步聲徹底消失,才悄悄睜開一隻眼,謹慎的看了看房間裏的情形,確定沒有什麼異常,才大著膽子,徹底睜開眼,掙紮著從床上坐了起來。
門裏門外雖然都沒有人看守,但是她的手腳都被粗粗的麻繩綁住了,若是不想辦法解開,被說逃跑了,就是想出這個房門都不容易。
可是該怎麼解呢?
她抬頭環視了一下四周,目光很快鎖定不遠處放著的梳妝台。
那裏或許有剪刀。
她心想著,艱難的下了床,小心翼翼向梳妝台蹦了過去,未免被人聽到行動,她還不能蹦的太急,很是費了一番功夫,可結果令她吐血。偌大個房間竟然連把剪刀都沒有。她隻好退而求其次,瞄準了桌上了茶杯。
再小心翼翼從梳妝台蹦到桌邊,她低頭叼起一隻茶杯,席地坐下,將茶杯裹進裙子裏,悶聲敲碎了,挑了一片看著比較鋒利,先割綁著手的繩子。
她挑的那塊瓷碎片看著雖然已經是剩下的幾塊裏最鋒利的了,但畢竟比不上剪刀,又背著手,花了好長的時間,才終於將繩子割斷。因為緊張,熱的滿頭大汗。
終於將身上的束縛解除掉,她顧不得額上掛下來的汗珠,甚至連口氣都不敢歇,躡手躡腳挨到門口,透過縫隙向外張望,正好有兩個穿著短褂、看樣子像是護院的健壯漢子從門外經過,嚇得她立刻縮了回去,轉頭找窗戶。
轉了一圈,她才抹淚的發現,或許是為了防止買來的姑娘逃跑,這個房間所有的窗戶都是被封死的。
輕歌無奈的抽了抽鼻子,有些視死如歸的再次望向房門,貓著腰,重又挨了過去。
貼在門縫上,向外張望了將近一炷香的時間,確定安全了,她才小心謹慎的將門拉了開來。萬幸的是,門沒鎖。
輕手輕腳出了門,她一邊警惕的查探著四周的動靜,一邊輕輕將門關上,然後大概辨認了一下方向,向左手邊的走了過去。以她對這個時代房屋構造的大致了解,右手邊是死胡同,左手邊才是出去的路。
她貼著牆,悄無聲息的慢慢向外挪著步子。
眼見著快要走出這條廊子,她忽然聽到一串錯雜的腳步聲不緊不慢的向著她的這個方向走了過來。
“大方,那丫頭醒了沒有?”輕歌聽出,這是剛才跟人販子討價還價的那個老鴇的聲音。
“還沒有,估計蒙汗藥還沒有退。”一個男人低聲說,應該就是剛才那個送她過來的護院。
“走,過去看看,說不定現在已經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