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浴室衝澡去。”一群男生呼朋引伴的,朝浴室走去。

有人幫忙搬水,沈唯趕快朝操場那邊跑,耽擱太久了,她很怕趕不上莊沁的三千米比賽。

到了體育館一看,沈唯有點懵,為什麼賽道上圍著那麼多人?自己班級的看台上卻一個人都沒有了!怎麼回事啊?難道三千米已經結束了?

沈唯趕快朝賽道那邊跑,還沒等她跑過去,圍著的那群人已經散開了,沈唯看見校醫用擔架抬著一個人正從體育館側門朝校醫院那邊走。

人太多,沈唯也沒看清楚是誰。等她穿過人群回到自己班級空蕩蕩的看台上時,正好看到杜雨薇蹲在看台邊上收拾莊沁的包包。

“雨薇!”沈唯像看見親人一樣大喊一聲,“三千米還沒開始吧,咱們班的人呢,都去哪兒了?”

杜雨薇扭過頭看著她,表情非常冷淡,“三千米已經跑完了,莊沁腿受傷了。”

沈唯呆住了,“啊,怎麼會這樣?剛才擔架抬的那個人就是莊沁吧?她傷的嚴重嗎?”

沈唯一邊說,一邊也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準備跟杜雨薇一起去校醫院看莊沁。

沈唯沒想到,杜雨薇冷笑了一聲,“哦,原來你看見了呀。沈唯,你可真夠冷漠的,昨天說好的,老大跑三千米,我們要過去給她加油的。我問你,剛才老大比賽的時候你在哪兒?!”

“我跟輔導員搬水去了。”沈唯辯解道。她心裏有些委屈。

“嗬嗬。”杜雨薇又冷笑了一下,“在輔導員跟前刷好感比自己宿舍的榮譽重要多了是吧?行,我們都知道了。”

杜雨薇說完,把她自己和莊沁、閆貝貝的包一拎,看都沒看沈唯一眼就揚長而去。

太陽熾烈地照在沈唯身上,像一根根細小的尖刺,紮得她的皮膚隱隱作痛。沈唯熱得滿頭詩函,心裏卻冰涼冰涼的,一點暖意都沒有。

看台上空蕩蕩的,隻有班級的易拉寶孤零零站在一旁。

沈唯在看台上坐了下來,太陽熱烘烘照在她的頭頂,她的眼睛酸澀得快要睜不開了。

沈唯把頭埋在膝蓋上,讓太陽曬,讓那針尖般的光線刺痛她,烘烤她。

身邊突然傳來腳步聲,沈唯趕快在膝頭擦擦眼淚,抬頭朝前麵看去。她以為是杜雨薇回來找她。

可是不是杜雨薇,是一個長胳膊長腿的男生,正從台階下麵走上來。

那麼高的台階,他一步就能跨上來,他穿著校隊的籃球服,太陽也照在他身上,他整個人像是從金子中走出來。

似乎察覺到沈唯的視線,他抬頭朝沈唯看過來。

沈唯看清了,這是個很好看的男生,一雙眼睛又黑又深,這麼熾烈的陽光,都沒有讓他的顏色變淺半分。

男生看到她的那一秒,眼裏閃過一絲詫異和尷尬。

沈唯知道,他看見她在哭了。她狼狽地扭過頭,想避開他的視線。

可是,就在扭頭的一瞬間,她後悔了,她幹嘛要躲?她又不認識他,被他看到她躲在這裏偷偷掉眼淚又怎麼樣?她為什麼要在一個陌生男生麵前示弱?

沈唯梗著脖子回過頭來,板著臉看向前方,擺出冰冷漠然的表情。

林彥深低著頭快步從沈唯身邊走過去,經過她身邊時,他看到她的頭發被太陽曬成了深金色。像秋天豐茂的森林。

她的眼睛濕漉漉的,倔強地瞪著前方。

林彥深很快走過去了,快繞過看台的時候,他又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女孩的身影。

她哭什麼呢?一個人在看台上頂著烈日,在哭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