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好大一會兒後,左煜城問:“你不覺得這件事情,很蹊蹺麼?”
“確實。”沈易南回,“監控何不給我,你留著無非是想和沈家決裂之時,這個東西對於沈家對於薑家都是一個威脅。我想依你的手段,有沒有這個監控也是一樣。”
“嗬。”左煜城冷笑,“我把它放在我這裏,自然有我的用處。隻不過我不想我老婆為了這事兒整日以淚洗麵。”左煜城微頓,又道:“死去的孩子在哪裏?”
“做什麼,你要去看。”
“當然,若這個孩子是你的兒子,和我起碼也有血緣關係,我當然要去看看。”
沈易南擰了眉,他不喜歡左煜城插手他的事情,可是感覺他又是一個關鍵人物,去看看也罷。
兩人從來都沒有坐在一個車裏,並且也沒有針鋒相對。雖說沒有說話,可也沒有冰碴子夾在兩人中間,車一直開到了殯儀館,還在冰棺裏,有獨立小房間,有專人把守。
這個時間殯儀館是沒有開門的,沈易南早就打了招呼。
兩人進去,一股冷風吹來。孩子穿戴整齊,躺在裏麵像是睡著。和剛剛出生時沒有什麼區別。左煜城盯著他,幾分鍾後,他讓工作人員把蓋子打開。
“做什麼?莫非你還想抱抱他不成?”沈易南問。
左煜城沒有回,等打開以後,他扒了扒孩子耳後的邊緣,從帽子裏麵鑽出幾縷卷發,他把帽子掀,頭發不算多,但是天然卷。手伸回來時,指上纏繞了一根細軟的毛發,戴上帽子,又讓工作人員把蓋子給蓋住。
原本沈易南不會起疑,可是左煜城的這個動作讓他起了疑心。他自生出來就沒有卷發,沐易秋,他不知道。因為有的孩子出生卷發,但是後來會變直。
這個孩子,到底……
他瞄了眼左煜城,左煜城已經抽了紙巾,擦試著手,又把紙巾放回到了口袋裏。
……
車內。
沈易南拐著方向盤出去,同時道:“你懷疑孩子……”
他頓了一下沒有說,左煜城便道:“先回醫院。”
沈易南便沒有再問,隻是道:“把你紙巾裏包的東西給我,我來查。”
“可以。查好後,把這個孩子的血液報告給我一份。”
“你要做什麼?”
“我得拿去安慰我老婆,不能讓她老是傷心難過。”說這話的時候,他特意瞄著沈易南。沈易南在開車,沒有看他,但是也能感覺到他在看他。
“提防我做什麼,我對小安隻有婉惜,婉惜跟了你。沒有什麼其它歪心思,已經自顧不暇。”
左煜城回頭,雙手抱胸,沉默。
這樣最好。
……
沐芷安也不知道該怎麼沐易秋,這種事情光是用嘴說,用嘴安慰,也無劑於事。孩子夭折是事實。
沐易秋躺在床上一句話都不說,任憑沐芷安怎麼說,她也不開口。
最後她也無可奈何,隻有握著姐姐的手,陪著她。
就這樣一個小時後,左煜城回來。沐易秋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牽動了肚子上的傷口,臉色頓時轉成了青!沐芷安立即扶著,給後背墊上幾個枕頭,把床搖起來。
“不用如此焦急,沒有那麼快,大概需要幾天的時間才能查清。你得好好養傷,否則到時候依然站不起來,你怎麼麵對屆時發生的事情。
“什麼意思,左煜城,到底什麼意思?”
“沒什麼,事情已然這樣,節哀。”左煜城又道。
正在這時沈易南也進來,看到他,沐易秋就激動起來。
“姐姐。”沐芷安擔心。
沐易秋直直的盯著沈易南,心底情緒翻滾!
左煜城自覺的拉著沐芷安出去,沐芷安不願意,“他來幹什麼,我不想讓他打擾姐姐。”
“乖,我想和你待一會兒,聽話。”左煜城攬著她的腰,半拖半拉的給拉了出去,拖到了茶水間。沐芷安哼哼著,“你在幹嘛,讓他和我姐姐單獨待在一起什麼意思,他已婚,你安的什麼心思,莫非想讓他和姐姐……”
“噓。”
“哼。”
左煜城抱著她,親吻著她冰涼又軟嫩的小臉蛋,“壞蛋,不許親我。你和他不愧是親兄弟,果然是一條心。”
“那孩子總歸是沈易南的,你姐姐不知道,但是沈易南知道,去問候一下孩子的母親,於情於理,都可以。”
“可是他已婚,他老婆還在這個樓層呢。”
左煜城斜昵著看沐芷安,以一種質問的眼神,“小東西,你不會是……”
“你什麼眼神兒,你又亂想,醋缸。我隻是心疼我姐,我才不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