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嵐!阿嵐!”我大聲呼叫,可回答我的卻隻有我自己的回聲。我連忙翻身找毒,卻發現我隻著一件裏衣,哪裏有藏毒的地方?再看四周,一望無際的平地,也沒有碎石可供我使用。
我心中大駭,麵色蒼白的向後退,可那些赤黑蛇似乎下定了決心要置我於死地,一個勁兒的向前追。
我一個不查跌倒在地,麵對著成千上萬的赤黑蛇,我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經達到了極限。我手腳並用連滾帶爬的繼續向前跑,卻發現無論我怎麼跑都隻能在原地徘徊。
於是,一條,兩條,三條……成千上萬的赤黑蛇向我靠近著。我緊閉著眼,等待著疼痛的來臨。
可預想的疼痛並沒有到來,我睜開眼,發現以我為圓心周圍半徑一米之外全部都是赤黑蛇的屍體,一條接著一條,黑壓壓的鋪滿了整塊土地。
我臉色泛青,使勁把目光從那些赤黑蛇的屍體上轉開,卻發現眼神在內我渾身都動彈不得,隻得眼睜睜的看著那些將死未死的赤黑蛇在原地翻轉扭曲。
赤黑蛇有的蛇頭已經掉了,大張著嘴,尖牙上反射著黑銀色的光。有的赤黑蛇身上像是被撒上了毒藥,開始慢慢的腐爛,顯出蛇皮下已經發黑或發藍的蛇肉。有的赤黑蛇身上的皮開始一塊塊的脫落,那些蛇像是在火中一樣來回卷曲。
我睜大了眼看著這一切,既覺得不可思議又覺得在情理之中。
不可思議的是這些赤黑蛇明明隻在那月璃教的山洞中見過,可這些蛇身上的毒,又確實是我所為。
我呆愣著坐在原地,一動不動,渾身覺得僵硬無比,連什麼時候被一隻逃脫了的赤黑蛇咬到了都渾然不覺。過了好一會,才覺得腳踝處疼得好似斷掉了一樣。我動了動眼珠,發現從我的腳踝處開始,已經發黑的肉能以肉眼看到的速度快速的脫落著。
我終於支持不住大聲的吼叫,可卻沒有一個人來救我。腐肉繼續脫落著,已經到了胸口處,我低頭可以清楚的看到我的白骨甚至我的器官,我眼眶欲裂,終於經不住這高水準的恐嚇,驚叫著暈了過來。
“啊!”我大叫著掙紮,眼睛倏地睜開,目光接觸的是熟悉的景物,我的耳朵能清楚的聽到,我劇烈的心跳,我顫抖著伸出手,發現肉還好好的長在我的手上。
幸好,隻是個夢。
房間裏的火燭明滅,我直挺挺的躺在床上,渾身發軟,裏衣已經被汗水濕透,我掙紮了幾次都沒能夠起來。無奈,隻能繼續在床上挺屍看著房頂。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左右,我終於恢複了一點氣力。下床穿了鞋,抬著依舊發軟的腳向桌邊走去。
可我終究是高估了自己身體與心理的承受能力,還未走到兩步,我便“噗通”一聲趴在了地上。
淚水從眼眶中肆虐而出,一發不可收拾。我咬牙,用胳膊支撐起身體的重量,想要重新站起,卻又一次以狗啃地的姿勢趴倒在了地上。
鄒綠晴,你給我站起來!我告訴自己,卻無奈自己身體太虛軟,一次又一次的趴倒在地上。我咬緊了牙,隻得以匍匐前進的方式向桌邊慢慢爬。
我抓緊了一條凳子腿,身體的重量全部承受在上麵,手臂用力,終於慢慢地站了起來。
我坐在凳子上,抬手想抹一下額頭上的汗,可現在連這個簡單的動作做起來也相當的困難。我歎了一口氣,靜靜的坐在凳子上等待著力氣的恢複。
大約又過了一個時辰,我噓出一口氣,抬手用袖子抹了一把臉然後執起茶壺,狠狠地灌進自己的肚子裏。
一壺茶喝完,我意猶未盡的抹了抹嘴,舒服的打了個嗝。腦海中卻忽然閃過那成千上萬的赤黑蛇死亡的畫麵,我臉色一變,彎腰將胃中的東西盡數的吐了出來。
就這麼接連不斷的吐了幾次之後,胃中能吐的東西也都吐的差不多了,可我還是停止不了的吐,所以隻能吐出一口一口的酸水。
我眼色發紅,恨不得把整個胃都給吐出來。
“他媽的!”我忍不住口吐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