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佳。我要你慶幸過來,知道嗎,清醒過來,你已經分手了,離婚了,已經不再跟孫雲鵬有任何聯係了。”
我耳朵進了水,強裝站定,問裴鞘他憑什麼這麼做,知不知道我不會遊泳,我可能會淹死的。
裴鞘笑說,大不了一起淹死,就算淹死也比我現在這幅鬼樣子強得多。我為什麼就不能振作起來,好好想想未來在哪。
我說我有些找不到了,未來就是個沒有邊際的東西,在我這兒,我看不到未來的樣子。
甚至我一會兒回家了,我都要考慮要不要喝上幾杯酒才能睡著。
裴鞘站在夜色裏,即使我看不清看的臉,我都知道他現在有多憤怒,一定忍不住想掐我的脖子,或者作出其他瘋狂的事兒來。
果然,裴鞘又瞬間把我推進了海裏,苦澀的海水立馬充滿了我的口腔,而我滿嘴都是海水腥臭的氣息。
我曾經最喜歡看大海,沒想到被大海上了是這種感覺。
一時間,對它再也沒有好感了。
我甚至覺得,不如就此放手,幹脆不爬起來,就靜靜的躺在這海水中,任憑海浪拍打著臉頰,飄到哪兒就是哪兒了。
“米佳,你怎麼會傻成這個樣子?”
裴鞘見我沒有掙紮,急忙一把拉我起來,又開始搖晃著我的肩膀,一次次叫我清醒過來。
我說我從來就沒說自己睡著,不過是他以為我沉下去了而已。
到這時候我還嘴硬,我對自己也是滿服氣的。
“你到底要折磨自己到什麼時候?”
我笑說,這個還有盡頭嗎?
而且我也不認為是折磨自己,就是百無聊賴,一個人呆著。
我竟還跟裴鞘開玩笑的說,其實一個人待著的感覺也蠻不錯的,不如就這樣待下去,豈不是更好。
裴鞘罵我真的傻到了極點,為什麼就是聽不進去他的話,如果現在是孫雲鵬在我身邊,我還會這麼頹廢嗎?
這個名字就像一把鑰匙一樣,我一聽到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愣怔的看著裴鞘,把臉上的淚水跟海水融在一起,痛苦的大哭起來。
“我就是還愛著他,怎麼了,我離婚了就不能愛他了嗎?”
我感覺自己委屈得很,自己不能跟愛的人在一起,而愛的人還是那種咄咄逼人,根本意識不到自己的問題的那種。
我想說的是,他到底憑什麼?為什麼不能珍惜我。
那一刻,外麵開始下雨了,我跟裴鞘就站在海水中淋著雨,他看著我,不斷鼓勵我發泄自己,而我也開始完全掏出心菲,大聲呼喊著。
感覺雖然身上的雨跟腳下的水都是冰涼的,但整個身體卻愈發的滾燙,好像有釋放不完的能量。
“米佳,一定會雨過天晴的,”
裴鞘抱著我在雨中哭泣著,我趴在裴鞘的懷裏,感受著他的呼吸跟溫度,包括他的心跳,我都感受的一清二楚。
在滿天的大雨裏,我望著看不到邊的大海,感覺我們就是茫茫大海中最微小的一粒塵埃,隨波逐流,被浪敲打著身體,也被狂風嘶吼著。
等閃電和雷聲閃過之後,繼續依偎著對方。
人生,好像注定會有這麼多的坎坷。
裴鞘一開始並沒有哭,等後來雨下大了,我感覺他的眼睛裏不停的湧出一種東西,我知道他的難過,我也知道他的心酸,可是我們注定不能在一起。
“雨下大了,我們回去吧。”
那時候,我渾身都已濕透,被風吹過有些陣陣的涼意。
而隨著雨水的降落,海平麵也逐漸升了起來,海水已經慢慢從我們膝蓋的位置浮到了腰部。
雖然下午的餘溫還沒有散去,不過被泡在水裏的我們也開始瑟瑟發抖了。
我終於釋放了自己,釋放出自己的感情。
即使沒有確定一個答案,我也明白很多事兒是不能強求的。
有些東西,也不該總是被想起,它總會找到一個屬於它的合適位置,被深深地掩埋起來。
風吹落,星如雨。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好,我們回去吧。”
在海水裏的時候其實還好,等一離開水,我才知道外麵有多冷。
這個城市唯一能讓人清醒的就是下雨天了,每次下雨都吹得人發涼。
每個人都能感受到驟然下降的溫度,但是海邊仍舊有烤火的青年男女。
明明下著雨,卻還不斷往火裏添著柴火,緊緊依偎在一起,打著傘,或者蓋著男友的衣服,就那樣待著。
看到此景,我又忍不住駐足停留。
好像年少時候的愛情就是這樣,淡淡的,淺淺的,簡簡單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