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是你?”冷落輕挑了下眉。

“我以為這裏沒人的。”莫曉輕笑一下,冷落也喜歡清靜,是一點都不奇怪的。

“前廳太吵,所以就過來了。”冷落也輕笑一下,將身旁的一小壇酒遞到莫曉麵前,“這裏有酒,不介意的話一起喝吧。”

“嗬嗬,恭敬不如從命了!”莫曉接過酒,坐到冷落身邊,神情倒是很自然。

冷落隻瞥了她一眼,就仰頭喝了好幾口酒。

莫曉看著他,嘴角泛起一絲笑意,也舉起酒壇喝了幾大口,“你和飛月很早就認識?”

“飛月是我的義妹。”冷落幾乎是脫口而出的。

“……”莫曉被這樣的回答嚇了一跳,她和飛月相交數年,已是結拜姐妹,卻從來沒有聽其提起過。

“很驚訝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喝了酒的緣故,此時的冷落一反常態,居然多話,且愛笑了。

“恩,有點。”莫曉點點頭,她沒有排斥他和她說話了。

“這是一個秘密,除了無痕,今天之前沒有第四個人知道。”冷落迷茫的眼神飄向月亮。

“原來我那麼幸運……不過為什麼不讓別人知道呢?”莫曉好奇地問。

“這是飛月的要求,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冷落搖搖頭。

“……”莫曉沒有接話,又喝了幾口酒。

很久沒有這樣喝酒了,莫曉一時來勁,繼續大口大口喝。

冷落看著她,皺了皺眉,道:“這樣喝容易醉。”

“……醉了很好!”莫曉淒淒一笑,繼續喝酒,“醉了就可以忘記很多事了……”

“你想忘掉什麼?”冷落看著已有醉意的莫曉,追問。

“忘掉一些不該被記起的事……不過記起來更好,時刻提醒我存在的意義。”莫曉閉著眼,淡淡地笑著。

“……”冷落看了她一眼,不再說話。

於是,兩人坐在一起,一起喝酒,卻是不同的心境,不同的心思……

喝光了手中的一壇酒,莫曉將冷落手裏喝剩的搶了過來,這時,她已醉。迷迷糊糊地想起,十年前父親將她扔在雪地的情景,決絕的神情……不多時,聲聲夢囈:“雪……好多雪……好冷……”

雪?好多雪?好冷?冷落的頭腦卻是非常清醒,反複著這句話,不由想到了十年前的冬天……很大的雪,很冷,卻遇到了她。她,躺在雪地裏,身上隻有一件薄薄的遮住身體的輕衫,已經不知多久了,但還是有生命的……再看看莫曉,臉部輪廓和那個她有著些許相似。他不禁懷疑,她是不是就是她?

再想想,她有他當年送給她的無情玉,雖然有可能是從別處得來,但他依舊情願相信她就是她。而且,她們有著共同點,都喜歡清靜。

當年,她還隻是一個小女孩;如今,莫曉已是亭亭玉立的女子。

冷落回頭看她,隻搖頭輕笑。任誰都想不到,冷落居然笑了!而且是為了一個僅有幾麵之緣的女子!

他將她抱在懷裏;畢竟,現在是晚上,吹著風會著涼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莫曉的緣故,他居然沒有發現,不遠處還有雙眼睛盯著他們……

“什麼人?”不知道是那雙眼睛的主人是不是不小心弄出了點聲音,還是冷落又恢複到了警覺的狀態。

回答他的是一片寂靜。

他也沒有再追問,冷不防向聲源處射出兩枚落魂針。

“叮叮”,是落魂針碰到兵器的聲音。

冷落循聲望去,是一身著白衣的年輕男子。男子見到他,也不驚訝,隻微微一笑,眨眼間就到了冷落麵前。

“第五信?”冷落看著眼前的男子,皺了皺眉頭。

“承蒙冷莊主錯愛,在下正是第五信。”男子坐到冷落身旁,眼神在不知不覺中飄向莫曉。

“第五公子名震江湖,冷某想不知道也難。”冷落淡淡的說,聽不出是讚賞還是諷刺。

“與冷莊主相比,在下又算得了什麼呢?”第五信笑著,又看了一眼莫曉。

“你認識曉兒?”冷落故意稱莫曉為“曉兒”,看著第五信的眼睛,手上抱著莫曉的力度又加大了幾分,似乎在宣告:她是我的!

“沒想到,她,會出現在這裏。”第五信又笑,笑得酸澀,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第一次看中的女人會出現在別人的懷抱裏,尤其是冷落的懷裏。

“這也沒什麼奇怪的,否則就不會世事難料了。”冷落嚴肅的神情突然有了笑意,原本平平靜靜的話似乎夾雜著無盡的殺機。

“嗬嗬,也是。”第五信抬頭望向深邃的夜空。

“很晚了,冷某不奉陪了。”說完,冷落就抱著莫曉飛下了屋頂,朝著廂房走去。

第五信沒有急著回去睡覺,繼續坐在屋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