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初秋的清晨,漫天的紫藤花瓣隨風而舞,如隻隻跳躍的紫色精靈,伴著霞光,迎著細雨,將天地點綴的如夢幻般迷人。
少女緩緩彎下略顯單薄的身子,拾起飄落在腳邊的一朵紫藤花,小心翼翼的將花捧在手心,細細的端詳著,就像觀摩著一件獨一無二的藝術品一般,眼中盡是憐愛!
而在少女身後的那閣樓小屋內,卻悠悠傳出了一聲長歎:
漠漠輕寒上小樓,曉陰無賴似窮秋。淡煙流水畫屏幽。
自在飛花輕似夢,無邊絲雨細如愁。寶簾閑掛小銀鉤。
葉離緩緩放下手中的竹簡,將身前的竹窗推開一條縫。望著窗外的飛花細雨,心中盡是惆悵。家道中落,父母為保住家中的脂粉小店,竟與當地富商張元洛許下一門親事。若讓自己嫁入張府,成為那張元洛的小妾,張元洛便願出手助葉家度過當前的艱難時期。可葉離才剛滿十七,豆蔻年華,那張元洛卻已年過半百,家中本就妻妾成群,如今葉離再嫁入張府,往後的日子定是不會好過,叫葉離如何能不傷懷。
“姐姐,外麵下起了小雨,這閣樓上風又大,雖說是剛剛入秋,但清晨寒氣重,你又身子薄,當心著涼啊!”葉瑾(jin)不知何時站在了葉離的身後。
葉離輕輕放下竹窗,回過身,淡白的臉上強擠出一抹笑顏:“無妨,明日便要出嫁了,心中還有些不舍,就上這閣樓再看上一眼。”
葉離走到葉瑾身邊,用手理了理葉瑾額前那未理順的發絲。“你看你啊!也老大不小了,怎的還是連頭發都梳不好?”從小到大,這妹妹凡事都依賴著自己,倒是沒少讓人操心。
葉瑾走到閣內的小竹凳上坐了下來,順手提起麵前桌上的茶壺,用手摸了摸茶壺外緣,茶水還殘留著些許的溫熱。葉瑾倒上小半杯茶水,一飲而盡:“從小就隻喝姐姐沏的茶,喝了這許多年,習慣了這茶水的味道,以後喝不到姐姐沏的茶,也不知道喝不喝的習慣。”葉瑾嘟囔著小嘴,低著頭有意無意的轉動著手中的空杯:“一直以來都是姐姐給我梳發,如今姐姐就要嫁人了,我又嫌府裏那剛來的小丫頭毛手毛腳的,梳的不好看,所以就隻好自己動手咯!”
葉離看著麵前的妹妹,心中百感交集,偌大的葉府中,也就唯獨這麼一個妹妹最放心不下了。葉離向葉瑾伸出手:“來,瑾兒,回去讓姐姐再為你梳一次發吧!”“嗯。”
葉離一手執著木梳,一手托著葉瑾的一縷發絲,從頭頂溫柔的梳至腰間發尾。
葉離望著銅鏡內的妹妹,正值豆蔻年華,稚氣未脫,卻生得十分的水靈,想必將來的容顏也定不在葉離之下。
此刻,銅鏡中的葉瑾眼眶早已濕潤。葉離看著妹妹,手也不自覺的停了下來,一滴濁淚從葉離的臉頰滑落。突然,再也忍不住的葉瑾一把撲到葉離懷裏,眼淚更是如那崩堤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姐姐,瑾兒舍不得你,你不要嫁給那個老男人,不要嫁好不好?”
......
一束淡藍色光暈出現在三重天域之上的靈界大殿上,光暈淡去,漸漸現出一男子身形,隻見該男子身著銀光戰甲,腰佩淩霜寶劍,像是剛剛結束了一場大戰。靠近看,那稚嫩的麵孔應該是剛過弱冠之年,但體型卻比得一般的同齡人更顯健碩魁梧,標致的古銅膚色,頗有大將軍的風範,再細看其麵容,五官極其精致,麵部如刀削般棱角分明,雙眉如鋒,雙目如炬,目光淩厲,幽深的眼眸似是無盡之崖,高挺的鼻梁更是彰顯出一份威嚴氣概,儼然一派王者氣息。
在靈界,200歲為弱冠之歲,可行加冠之禮。
而在這大殿的金龍聖椅之上,還坐著另一名男子,年齡與之相差無幾,但給人的感覺卻是完全相反,隻“清秀”二字便足以概括其所有特征。潔白如雪的膚色加上細膩俊朗的容貌,再搭配上那一身素潔端莊的長衣,確是溫潤如玉,世無其二。除卻君身三尺雪,天下誰人配白衣?
那身披戰甲的男子上前數步對著殿上男子行跪拜之禮,聲音也宛若空穀幽蘭,溫情悅耳,醉人心脾,倒是與這淩厲威嚴的麵孔有幾分不符:“拜見聖君,不知聖君如此匆忙的召臣上殿所為何事?”
原來,這行禮之人就是當今靈界的護界將軍--旋影(xuan ying);而坐在龍椅之人,正是靈界新一任的聖君--寒淨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