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幅模樣，仿佛是當初剛入府的時候，那時候崔小暖不過才十三歲，正是女孩子家愛玩鬧的年紀，身邊一群的嬤嬤天天教導她學著要端莊，要有一個身為側妃該有的架子，可她從未有一日堅持下來過。
初始還是覺得新鮮，倒也是學得有模有樣，往往見到自己，就將那些諸多規矩拋諸腦後，撒歡的跑來跳進自己懷裏撒嬌。
想想崔小暖曾經幹過那些頑皮事兒，今兒偷偷溜進書房，明兒又因為廚藝不精燒了廚房，什麼花樣沒有過。
那時候程閔之也端著王妃的架子訓斥她，她倒是從來不放在心上過，依舊我行我素。
崔小暖見趙恒盯著自己愣了半天不說話，隻當趙恒在讓自己開口放他走，左右事情已經解決了，她也已經修書回家去，趙恒自然沒有留在這裏的必要。
“既然如此，王爺又瞧著妾做什麼？可不要讓王妃久等了，趕明兒妾去請安，又要怪罪下來了。”
趙恒低頭去瞧她的小臉，兩眼紅得像兔子，眉心也擰成一團，不由得心中一緊：“我不是都說了不去了麼？”
他說的是我，沒用本王。
崔小暖這才又笑出聲來，抓著趙恒的衣襟拿在手裏把玩：“王爺還未曾猜出剛剛第三封書信是給誰的？”
方才被打斷，崔小暖倒還惦記著。趙恒心中好笑，煩躁減輕了不少，挑著崔小暖下巴將她抱在懷裏：“能讓我家暖兒看得上眼的，自然隻有當朝趙將軍，是也不是？”
崔小暖的母舅，除此之外不做其他人想。
崔小暖故意推了他一把：“王爺好剔透的心思，每每同妾猜謎也不讓一讓妾。”
兩人玩鬧了一會，都累了，平身躺下。
崔小暖靠在趙恒胸膛上，“王爺，妾知道王爺心中滿滿的都是周姐姐，妾也知道妾自己是比不上周姐姐在王爺心目中的地位的。隻是妾不要求這些，也不和周姐姐比較，隻是王爺今夜既然歇在了妾這裏，那心裏便隻能想著妾一個人。不用別的，就隻今夜就夠了。”
趙恒剛要說話，崔小暖又道，“既然今兒是王爺親口許了妾要在這裏留下，若是這樣都不能給妾一心，那妾真的是要無地自容了。”
“睡吧。”趙恒在崔小暖額頭親了一下，閉上眼睛，睡著了才不會去想那些煩心的事。
第二日一大早趙恒就入朝去了，丫頭見到了請安的時辰方入內喚崔小暖起身，一應的為她洗漱上妝，才立在一旁問今兒挑哪件衣裳。崔小暖眼珠子轉了好幾個圈兒才吩咐芍藥：“先頭王爺不是叫人用那匹明紅的大茱萸錦製了套衣裳嗎，今兒就這套了。”
又是一番打理崔小暖才領著芍藥往程閔之的閔玉院去了。待她到時，沈荷和孫渡蓉都已經坐著品茶了，她也不慌，恭恭敬敬的上前端了個禮，程閔之便叫她起身坐了。
崔小暖才落座，還不及伸手端茶盞，一旁的沈荷就先開了口：“妾瞧王妃眼底似有烏青，可見昨個兒夜裏未得安置。”
崔小暖本是不以為意，心下不屑的很，不得安置？昨個兒巴巴的跑到她哪兒去搶人，是了，王爺一口回了她，她自然不得安置了。
“昨夜裏才進了膳和寧就發了熱，本妃著人去請王爺，王爺隻說歇在……”
話說了一半便當即頓住，程閔之隻是那眼睛撇著崔小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