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沫沫上下自己揉著眉心的手,眼中略帶疲憊。這幾日一直連日騎馬趕路,她身體底子本來就不是太好,早就有些透支了。
“嗯!陌主子放心,屬下會的,倒是主子,還是到那邊先休息一下吧,你的臉色不是太好。”白虎從自己的袖口裏掏出一方帕子遞了過去。
方才錢沫沫可能是低頭想要去聽那個鰥夫說什麼時沒注意,她鬢角的碎發垂落,沾到了地上的泥漿,這會子已經幹在了頭發上。
不懂白虎遞來帕子是何意,錢沫沫有些疑惑地看著白虎,白虎指了指她鬢發上的泥,錢沫沫這才噗呲一聲笑著接下了他手中的帕子。
心情稍稍變好的錢沫沫獨自回到涼棚地下,坐在那裏眯著眼睛不知不覺就睡著了,也不知道睡了多長時間,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身上蓋著一件披風,那邊似乎又陸陸續續發現了四個被埋的礦工,有兩個重度昏迷,不知道還能不能救的過來。
“主子,你醒了?”
粗瓷的茶杯被一隻修長熟悉的手端在手指間像她遞了過來,那是玄武的手,那上麵的還有一個小疤痕是她前年為了捉螃蟹,玄武幫忙時被夾到的。
“嗯!我睡了多久?你那邊怎麼樣?雙喜和虎頭有消息了麼?”
接過玄武手中的茶杯,錢沫沫抿了一口,所有擔心的問題都回到了她的腦中。目光呆滯地盯著前麵的空地,等待玄武的回答。
“主子也就小憩了會,二王爺那邊昨天上午就進到夏柳青了,比我們要早上半天,置於具體的落腳地點恐怕還要等雙喜他們的消息,那幾個被抓的人都是聽從官差指示的,逃走的那幾個才是關鍵 。”
玄武說的很詳細,他剛才遇到白虎了,白虎將錢沫沫臉色有些不太好的事也跟他說了。方才錢沫沫沒有醒的時候他就一直在旁邊觀察著了,連日沒有休息好,錢沫沫的眼圈下都浮現出一圈青色。
說話間,黃玨挽著袖子走了過來,手裏拿著一張圖紙。進到涼棚不管三七二十一端起桌上的茶壺就向口中灌,隻喝了好幾大口才停下來,銀白的胡須都被浸濕了。
錢沫沫將自己手中的茶杯放到桌子上,搖搖頭好笑地看著黃玨,已經年逾半百,性子卻依舊跟個小孩子似得,都這麼大年齡了還直接就著壺嘴喝水,恐怕也就黃玨這個老頑童了,不過,應該是真的累壞了。
錢沫沫心中浮上一絲愧疚,道:“前輩坐下來休息一下,慢慢喝,這樣並不能解渴。”
“你以為我不想?拿了你的好處就得辦事不是,這是剛才救出來的一個人身上的圖紙,那人已經不行了,隻有這圖紙看著好像有用,你慢慢研究,我還得過去接著幹活呢!”
黃玨將自己手中的圖紙和茶壺一起放到桌子,轉身就向涼棚外走去,剛走出去兩步又想到了什麼,回頭對錢沫沫道:“山裏多瘴氣,下過雨後濕氣重,你讓人多準備一些綠豆糖吧,你也多喝一點。”
說完,看了玄武一眼就離開了。
玄武心中一淩,有些不自然地低下了頭。錢沫沫雖然正好看到了這一幕卻有些迷惑,玄武和黃老前輩不是不太合拍麼?他們剛才的樣子是怎麼回事?
“玄武,你和前輩......”錢沫沫試探著問。
不過,玄武顯然是沒想回答錢沫沫的問題,咳嗽了兩聲搶聲道:“沒什麼,我先去讓人準備綠豆湯。”
話音未落,玄武就低頭轉身出去了。偌大的涼棚又隻剩下錢沫沫一個人,看著人來人往的官礦院子和院外空地上盤灶生火做飯的婦人,錢沫沫突然覺得自己這麼呆著也不是一回事。
走出涼棚,照在身上的太陽已經沒有那麼炙熱,顯然響午一過,山裏的溫度就開始下降了。想到晚上有可能很冷,錢沫沫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顫。
山裏天黑的早,最後錢沫沫也沒能幫上忙天就黑了,白天散在四周的人群都被錢沫沫派人聚到了官礦的院子附近,這樣也方便大家互相聯係,以防萬一。
四周也早早地燃起了篝火照明,兩支救援隊全都分批吃了晚飯,除了正洞口這裏一開始救到了幾個人之外,後來也和在廢礦洞裏的那支隊伍一樣,沒有任何進展。
本來眾人看到正洞口這裏發現了被埋礦工準備建議錢沫沫讓挖廢礦洞的人也出來一起挖的, 看到沒有任何進展也就全都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