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感覺讓她嘴角翹起,喃喃自語道:“是哲哲麼?”
那隻白頭鷹好像是在回答她一樣又鳴叫了一聲,俯衝到她頭頂觸手可及的地方盤旋了兩圈,寬大的翅膀每一次揮動都會將錢沫沫的碎發隨之飛舞。
“主子......”
不遠處的一個陌家子弟以為錢沫沫是受到了鷹隼的襲擊,呼喚一聲剛要衝過來,錢沫沫擺了擺手道:“無礙!它認得我!”
錢沫沫伸出自己的手臂,白頭鷹揮動了一下自己的翅膀穩穩地落在了上麵,猶如碎金的明眸隨著它脖子的轉動,變換著不同的角度看向錢沫沫。
“這麼長時間不見,虧你還記得我,哲哲,你現在可是越來越有猛禽的樣子了,我這小胳膊都快要舉不動你了。”
錢沫沫抬手在哲哲的身上輕撫幾下,收回端著哲哲的胳膊抱著用臉噌了幾下,白頭鷹似乎也非常想念她,完全沒有猛禽該有的凶猛,居然享受地眯起眼睛緊緊貼在錢沫沫身上。
陽光下,泥濘的腳下是紛雜的腳印,大小不一。一身黑衣弱不禁風的少年就那麼站在那裏,抱著一隻已經快趕上他整個上半身大小的白頭鷹親昵地撫摸,清脆的笑聲讓心情浮躁的人們都平靜了下來。
就是這樣的畫麵,讓整個氣氛緊,張行動僵硬的人們慢慢放鬆了自己緊繃的肌肉,站在那裏望向錢沫沫,都忘記了自己要去做什麼。
斜倚在山石上的黃玨被送披風的陌家子弟弄的愣了一下,望向空地上抱著白頭鷹笑的開心的錢沫沫明白是她的意思,精亮的眼眸中劃過一絲暖意。
“丫頭,小心你的笑聲暴露自己!”
密語傳音,黃玨說完就閉上了眼睛蓋著錢沫沫派人送過去的披風接著假寐,完全沒有看到錢沫沫突然僵硬在臉上的笑容。
笑聲戛然而止,錢沫沫有些不自然地站在那裏,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是她大意了,這裏萬一還有二王爺的眼線混雜在其中,她這不是明擺著讓對方注意到自己麼。
“白虎,沒想到哲哲也會有不聽你話的時候,居然不理你,直接就奔著陌主子去了。不過,哲哲倒是聰明,竟然還認得陌主子。”朱雀衝白虎眨眨眼睛用手去逗哲哲。
朱雀和白虎在那邊早已寫好了書信,喚了哲哲來,沒想到哲哲卻看到了錢沫沫直接就落在了她這裏。兩個人隻好走了過來。
用手逗弄哲哲玩的朱雀剛想抬手去撫摸哲哲身上的羽毛,哲哲潔白的頭向錢沫沫這邊一躲,碎金色的眼睛看著朱雀,趾高氣揚。
“誒~~~白虎,老實交代,這是不是你教的它!” 朱雀一臉不可置信地指著哲哲看向白虎。
白虎瞥了朱雀一眼,直接無視。手中書寫好的信紙卷成一個小直筒,他伸出手臂對哲哲道:“哲哲!”
哲哲立馬聽話地跳到了白虎的手臂上,碎金的眼睛正好對上響午的陽光,黑色的瞳孔收縮,金燦燦的眼睛異常漂亮。
“主子手臂酸了吧!哲哲現在可是重到連我們端著它也會感覺費力的。”
白虎一邊將信紙放進哲哲腳環上的竹筒裏,一邊和錢沫沫說著,錢沫沫點點頭,揉了揉自己發酸的手臂,道:“是長壯了不少,你要再晚點接過去,恐怕我的手臂都要斷了。”
錢沫沫和白虎一唱一和地說著,被晾在一邊的朱雀幽怨地看著兩人卻插不上話。
說話間,突然官礦洞口的方向傳來嘈雜的聲音,好像是發現人。錢沫沫臉上的笑容一變,趕忙轉身向那邊走去,沒想到這麼快就救到人了,不知道那人的情況怎麼樣,如果能從那人口中得知一些消息肯定會事半功倍。
已經被陽光蒸發的差不多的地麵還是有些濕滑,錢沫沫幾次差點滑倒的趔趄後終於來到了官礦的院子。人群自發地給她讓開道路,錢沫沫走進去一看,充滿希望的心情一下跌入了穀底。
一個看上去似乎很年輕的少年半邊身子都被砸扁了,灰色的皮膚沒有一點光澤,顯然已經不可能再從他口中問出任何事情了。
“準備身後事吧!”黃玨站在旁邊下了判決書。
所有人,一開始發現這位少年的驚喜都被這個答案抹滅,癱坐在少年身邊的老婦人也在聽到這句話後伏在屍體上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