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別說是蘇喜,連她都被凍的有些想要小解。有些內疚的錢沫沫雖說胸前的傷口已經有些濕潤,每走一步傷口與衣料間的摩擦都讓她疼的直冒虛汗,她還是咬牙忍了下來。
“就你事多!快去快回!”
秋憶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盡量壓低了聲音伸出手指戳著蘇喜的額頭。
雖說秋憶已經將聲音壓到了最低,怎奈夜班無聲的大街上卻還是聽的一清二楚,走在前麵的錢沫沫有些於心不忍,畢竟秋憶姐弟要是不跟著自己出府,這會子恐怕已經躺在熱乎乎的被窩裏了,想到這裏她還是囑咐了一句。
“秋憶,你還是陪著他吧!我好像看到你包袱裏有一件青色的棉衣,拿出來給蘇喜穿上吧!莫要凍壞了才是。”
錢沫沫話音剛落,一道黑色的人影閃過,玄武一身黑衣出現在她們的麵前。
“王...公主,屬下已經安排好了住處,還請公主隨屬下來!”
玄武的單膝跪在錢沫沫和景嬤嬤的身前,身上落慢了雪花,顯然他是為了她們而久行與雪夜。須發皆白,錢沫沫從自己的袖口裏掏出絲帕,遞給玄武歎了口氣。
“你還是跟過來了。”
“屬下沒有接到王爺的命令前都不會離開王......公主。”
玄武跪在地上接過錢沫沫手中的絲帕,聲音堅定。錢沫沫卻隻是歎氣搖了搖頭,這個時候她雖然想勸玄武回九王府,卻又不得不順從於玄武口中的住處,這個雪夜不是隻有她自己受凍,還有年邁的景嬤嬤和年幼的秋憶姐弟。
“如果你真的決定跟著我.......就不要再叫我公主了,離開九王府,我就不再是什麼公主,更不是什麼王妃。”
“是,屬下遵命!”
錢沫沫搖搖頭,明知道他是臨時敷衍,卻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隻能慢慢地讓他們改口了。
在玄武的領路下錢沫沫和景嬤嬤秋憶她們又開始向九王府的方向走去,走過兩天街,就當所以人都以為玄武是不是要領她們回九王府的時候,她們停在了一個獨門小院前。
這個院子和九王府僅僅一街之隔,站在這裏甚至能看到九王府那邊的半邊府院,不過這裏卻是有種鬧中取靜的感覺。
“這裏是?”
本來還以為玄武幫她們找好了客棧,沒想到直接就領著她們來到了一處庭院,這倒是讓錢沫沫有些意外,就連景嬤嬤和秋憶都有些錯愕地不敢相信。
在這樣的雪夜,能有一處遮擋風雪的地方就已經是謝天謝地了,如此奢侈的獨門獨院倒真是做夢都不敢想的。
“這裏是屬下向別人借來的,公主.....主子安心住下就是。”
玄武似乎在隱瞞什麼一樣低著頭避開錢沫沫的目光上前敲門。
片刻後,一聲蒼老的聲音傳來。
“誰啊?”
“是我!小武子!”
玄武站在門外應聲,錢沫沫側身看向他的時候不知道是因為天黑看花了眼還是真的,玄武在說到“小武子”的時候居然有那麼片刻臉紅了。
“哦,是少爺啊!你怎麼這麼晚過來了?”一個披著棉衣的老婦人開了門,仔細一看,錢沫沫居然認識這個人。
那老婦人開門後也是一愣,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這才激動地趕忙將門完全打開,上前一步拉住錢沫沫的手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王...王妃,您怎麼這麼晚過來了?這...這手怎麼這麼凉?快進來,快進來。”
老婦人拉著錢沫沫就往門裏讓,景嬤嬤怕對方不小心拉著錢沫沫而牽扯到傷口,剛想上前阻攔,錢沫沫回頭笑了笑示意無事,跟著那位老婦人走了進去。
“您怎麼會在這裏的?怎麼喊玄武少爺呢?”
錢沫沫一邊跟著老婦人往裏走,撇了玄武一眼轉頭問向老婦人。她也是沒有想到會在這裏碰到這位老婦人,雖然隻是在粥棚那次的一麵之緣,但老婦人撕下衣襟給她包紮傷口的事可是記憶猶新。
那時候還曾經說過要給老婦人做幹女兒呢,可惜後來因為別的事被耽擱了。
“哦?不是王妃派少爺接我們過來的麼?怎麼王妃不知?”
老婦人被錢沫沫問的一愣,停下腳步站在那裏向玄武看去。當時王妃離開粥場後第三天她們婆媳加上小孫子就被玄武接到了這裏,她記得當初玄武安排她們婆媳和孫子的時候說是王妃之命,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麼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