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嬤嬤被她問,也是驚的一愣神,隨之雙眼清明。頓了頓說道:“也沒什麼,老奴不過是聽凝翠說話入神了而已。”
景嬤嬤隨口敷衍著,心裏卻在糾結著要不要找個機會警示一下凝翠,省得她哪一天在王爺還沒有說起那件事之前就先說漏了嘴,這次劉氏的事,別人不知道她可是清楚的很。
劉氏當初要不是設計陷害凝翠的姐姐失了孩兒,恐怕凝翠這一次回到王府也不會首先就拿劉氏開刀,果然啊,當初她的擔心還是應驗了,凝翠果然就不是單純的想要逃避皇宮而讓王妃帶她來九王府的。
這些想法在景嬤嬤的腦中電光石火般地閃過,布滿滄桑的臉上卻絲毫沒有表現出來,隻有那一雙稍顯渾濁的眼睛裏劃過一道亮光。
錢沫沫自然是 感覺到了景嬤嬤的敷衍,但因著凝翠在場以為景嬤嬤是不方便說出來才這樣一帶而過的,也就不再追問下去。而是將自己的視線又轉回到了凝翠身上。
“好了,起來吧!既然是為了我,我也不好再說你什麼不是?隻不過以後再有這樣的事情還是先和我說一聲的好,就算是覺得和我說有些不妥,也應該和景嬤嬤通通氣的,像今天的事,那周林和劉氏也是一時驚慌才被嚇的沒有反抗之力。若是那周林起了殺人滅口之心,你豈不是危險了?”
向景嬤嬤示意一個眼色,景嬤嬤會意地走到凝翠的身旁扯了扯她的衣角。
“趕緊起來吧!王妃都說了沒事了,還跪著做甚,也就是王妃平常將你們慣成的這樣。”
因著心裏的事,景嬤嬤對凝翠說話的口氣也不算太好,在錢沫沫那理解,以為是景嬤嬤不滿凝翠自作主張的行動呢,也就沒有說什麼。
凝翠倒也是會審時度勢的,順著她和景嬤嬤的雙管齊下也就起身站了起來。隻不過因著跪的時間稍微有些長起來的時候腿一軟晃了一下。
“王妃,晚膳已經備好,是否用膳!”
內室的門口傳來英寧的清冷的聲音,錢沫沫下意識地向窗欞外看去,可不是天已經黑透了麼?外麵回廊下的燈籠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點亮了。
“夜殤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唉...凝翠,你等下將自己如何看到的劉氏和周林私通的事寫出來,然後送到管家那裏,管家應該知道怎麼做。好了,景嬤嬤,傳膳吧!凝翠你也先下去吧!”
凝翠和景嬤嬤兩人同時福了福身子走了出去,錢沫沫揉揉自己發緊的太陽穴,透過窗欞的視線呆呆地定格在一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些日子她除了吃飯就是吃藥,整個都感覺要當成豬來養了,怎奈她的右手被竹板固定著,做什麼事都不方便,白虎的熬的湯藥中似乎也有安神的作用,弄的她總是覺得十分的困乏,連看書的心思都沒有了。
想到一會吃過晚膳後還要喝的湯藥,錢沫沫哀嚎一聲抓起胸前的被角將自己猛了起來。
龍嘯殿院中的回廊下,景嬤嬤趁著沒人攔住了凝翠前行的腳步。
“嬤嬤此舉是何意?王妃還在等著咱們送晚膳過去呢!”
“一會兒老奴自己送過去就行了,倒是你,你想做什麼?”
景嬤嬤轉過身麵對凝翠而站,單刀直入也不和打什麼啞謎,在宮裏的時候她和凝翠就有些脾氣不投,隻不過都是服侍湘妃娘娘的,也就各司其職很少對話。
這會子景嬤嬤這樣一問,凝翠臉上也沒有了一開始的那種歉然的低姿態,一直微躬著的身子忽的一下站直了。
“凝翠不明白景嬤嬤在說些什麼,想做什麼?難道說,凝翠所想之事就都能做麼?”
景嬤嬤也沒想到凝翠會一下子像變了一個人一樣,雖然眼前這個樣子的凝翠才是過去一直傲慢的凝翠,不過,這些日字看多了她謙卑的樣子,猛的一下還是無法適應。
眼角溝壑縱橫的皺紋舒展一下,隨即又緊緊擰在一起,景嬤嬤冷聲道:
“在王爺沒有主動和王妃說起你姐姐的事之前,你最好不要再王妃麵前提及,今日劉氏之事,別人或許不知,但你別想糊弄我,我雖然人老了,但眼還不瞎!”
“哦?嬤嬤又知道了什麼?我姐姐?哼,王爺現在是否還記得她都不敢說,我又有何資格站在這裏說!倒是嬤嬤你,要是覺得這件事可以讓你排除異己,讓王妃將我送出王府,隨便找個小廝婚配,盡管去說啊!你就告訴王妃,我和我姐姐長的有多麼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