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是誰?你怎麼知道的?你知道麼?我剛才還凶母妃了呢,吼她不知道先爭取他人的意見。你說我是不是很壞?”
錢沫沫目光呆滯地抬起小小的頭顱,沒有視焦空洞的眼神穿過夜殤的臉龐帶著一點點調皮的笑呐呐地問著夜殤。夜殤被錢沫沫心中的愧疚和痛影響,感同身受的他在錢沫沫的額頭上落下一吻。
“本王...我是夜殤啊,是沫兒的殤,沫兒的夫啊!我知道沫兒不是故意的,對不對?母妃也不會怪沫兒的,所以沫兒不是壞人,是我善良的妻子,善良的王妃。現在先給夫君到屋裏好不好?你看這裏都將你的身子吹冷了。”
夜殤握住錢沫沫一雙冰冷的小手,盡管心中滿是對母妃的擔憂,但還是減緩自己的語氣極近輕柔如羽毛的聲音在錢沫沫的耳邊響起,錢沫沫這才稍稍地有些回神。
但是依舊還是呆呆的,撲進夜殤的胸膛悶悶地說道:“我害怕!我害怕!”
一句“我害怕”將夜殤對她的保護欲整個激發,單手將她像抱小孩子一樣抱了起來。而錢沫沫則非常依賴地抱著夜殤的脖子緊緊地靠在他的肩頭,似乎沒有比那裏再安全的地方。
夜殤抱著錢沫沫走進荷韻軒的內室,裏麵的宮女在景嬤嬤的指揮下倒還顯得有條不紊。湘妃娘娘已經被她們移到了床上,緋色的吉祥被蓋在湘妃娘娘的身上,將她的臉色襯托的更加蒼白。
連說再哄夜殤將錢沫沫放到了遠離睡塌的椅子上,因為她一看到那個睡塌就莫名的開始驚慌起來,整個人都有些抓狂的感覺。夜殤也是將他身上的香囊接下來給她才能短暫的離開一會。
不為別的,就因為那個香囊裏裝著的是龍涎香,而錢沫沫聞到這股香味都會莫名的安心,潛意識裏龍涎香就代表著夜殤,而夜殤則代表著心安。
“母妃,母妃?是殤兒啊!母妃?”
看著床上沒有一絲生氣的湘妃娘娘,夜殤的眼眶也忍不住發紅起來,帶著濃濃的鼻音輕輕搖晃著湘妃娘娘的手臂,雖然這一切之前湘妃娘娘都和他說過,可是聽到和看到完全是兩碼事,這會子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母妃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總是難以控製自己的情緒。
人都道,男兒有淚不輕彈,卻鮮有人會記得後麵的那句話,隻因未到傷心處。躺在床上的人是生他養他近二十年的母妃,他又怎會不落淚?
母子連心,或許是夜殤的悲痛被做母親的湘妃娘娘感覺到了,竟然幽幽地睜開了眼睛。在看到夜殤的臉龐時輕輕地笑了,那樣的笑容一如夜殤從小看到的一樣溫柔。
“咳咳...殤兒,母妃恐怕到時間了,不能...不能在陪你...陪你走下去了。好好對沫兒,...她是個好..好孩子。”
湘妃娘娘微弱的聲音從她的唇邊溢出,若非夜殤內力深厚耳力極佳估計肯定是聽不清的,他一把抓住湘妃娘娘的手一向冰冷的臉上也學著湘妃娘娘彎起一抹淺淺的笑容衝湘妃娘娘使勁地點著頭。
“皇上駕到!”
跟著皇上一起來的還有匆匆趕來的當值太醫,屋裏的所有人除了錢沫沫呆愣地坐在那裏以外都跪倒在地,皇上自是無暇顧及這些他連擺擺手都懶得做,直奔湘妃娘娘的床前。
剛站定到床前皇帝便被床上容顏老去一頭銀絲的湘妃娘娘驚得呆住,或許在皇帝的心中湘妃娘娘還是保持著當年他們青春年少的樣子吧,有些無法接受的皇帝指著床上的湘妃娘娘徑直後退了兩步。
都說帝王愛最是無情,最是不能長久與相信的東西。這個時候卻在皇帝的身上體現出了冰山一角,他雖然沒有立即摔袖而去,但是依舊可以看出他對湘妃娘娘樣子不可置信的同時還帶有一絲絲失望。
“皇上,這是娘娘讓老奴轉交給皇上的,娘娘還說,此生無悔!”
景嬤嬤突然站起身來從袖口中掏出了一封湘妃娘娘的親筆信,當她說道“此生無悔”這四個字的時候,皇帝後退的腳步被定格在那裏,看樣子這四個字應該是有一段故事的,隻不過卻沒人敢問就是。
“母妃怎麼樣?是否還有希望?”
一邊的夜殤根本不去理會皇上的反應,他一直盯著跪倒在床前為湘妃娘娘診脈的太醫,看到那個太醫收回自己的手立即追問,其實這一切都在他的心中有一個答案,隻是人就是這樣,對於未下肯定斷論的事總是抱有一絲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