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錢沫沫的人妖央一改以前玩世不恭之態,惱怒朱雀口中的不友善,眼眸微眯,淩厲的神色不亞於夜殤,他擔憂錢沫沫的安危,焦急地神態流露出不耐,單手抱住錢沫沫另一隻手翻出玉簫,已有動手之意。
“央公子,你認為現在當務之急最應該做什麼?”
白虎的聲音傳來,人影一閃,白虎也同朱雀玄武站在了一起,本來就勝算不大的人妖央心中一涼,便知道沒了機會。但是不願錢沫沫被他們擋下救走,因為那將代表錢沫沫將要再次留在這個傷心之地。
一時上方互不相讓僵持在那裏,一觸即發。周圍幾個原本在門口當值的下人,雖說在九王府見慣了不少大世麵,但哪裏經過這種氣場都能殺死人的場麵,一個個早就躲了起來。
一陣秋風卷起兩片落葉,九王府大門內回廊下掛著的大紅燈籠被吹落了一隻,落地的瞬間被燈籠裏尚未熄滅的燭火轟的一下燒著,轉眼間便化作一片灰燼。
人妖央最終還是放棄了,他歎了口氣抱著錢沫沫向梅園的方向走去,白虎說的沒錯,當務之急是獻給錢沫沫診脈醫治才對,至於夜殤的問題要等錢沫沫醒來之後自己做決定才是。
見得人妖央妥協,朱雀和白虎的臉上同時放鬆了一下,暗暗舒了一口氣,畢竟和人妖央動手不是什麼明智之舉。
首先不說人妖央能不能從他們的手中過去,單是交手時不小心誤傷了公主就夠他們喝一壺的了。
與朱雀白虎不同的是,玄武並沒有如他們一樣,玄武在人妖央轉身前往梅園時就緊隨其後跟了過去,一點也沒有因為人妖央的妥協而放鬆警惕。
“小雀雀,你說小武子該不會是動真格的了吧?要知道那可是公主,是王爺的王妃......”
“噓!別胡言亂語!當心玄武毒啞你!誒?不對!都跟你說多少遍了,不準叫我小雀雀!”
本來還豎起食指一本正經的朱雀,忽然注意到了白虎對他的稱謂,剛要去抓白虎的衣服抗議,白虎已經閃身到了數米之外,遙遙地還傳來讓朱雀無法反駁的話。
“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去想這些,救公主要緊!”
望著消失在他視線中的白虎,朱雀點點頭讚同地心道,“也是!”
然後緊跟著也消失在九王府的大門口,隻不過朱雀總感覺怪怪的,總覺的似乎哪裏有些不對勁。
剛剛還兩方四人對峙的九王府門口瞬間便人去場空,躲在一邊的幾個小廝門房全都鬆了一口氣,一個個擦拭著頭上的冷汗暗示自己方才什麼也沒有看到。
這種暗示到最後在他們心中就會變成事實,而這一項本領則也是他們的生存之道。
與大門這裏的對峙事件相比,此時龍嘯殿的暗室中已是一片狼藉,猶如戰後。地上到處都是散落的書籍紙張,酒壇茶碗,而這些東西唯一的共同點就是沒有一件是完好無缺的。
歪倒在座椅中的一個身影頭發散亂衣衫皺起,頹廢的臉頰上一雙血紅的鳳眸中溢出點點清淚,脖頸上那個六角圖騰已經若隱若現。
也許是因為忍受著極端的痛苦,那個人影菱形的薄唇輕輕張開,呼出的氣帶著濃鬱的酒香。若不是人影的胸膛還在規律的起伏,恐怕都要讓人誤認為這是一具沒有生氣的屍體。
隨著哐當一聲酒壇的破碎聲,人影手中已空的酒壇被他打碎,手背上順指而下的血液滴在地上,濺起一朵朵美麗妖豔的血花。人影卻好像一點也沒有察覺到,徑自又打開了一壇酒。
隱身在黑暗處的一雙眼睛滿是擔憂,看著心神俱殤的人影忍不住輕輕的搖頭,最後實在看不過,幾次鼓足勇氣小心翼翼地從黑暗中現身出來。
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四大暗衛之首,青龍。
他單膝跪倒在地上,一點也不在乎膝蓋的著落點上是何物,沉聲道:“王爺,莫要再作踐自己的身體了,公主終有一日會明白並體諒王爺的,到時公主不還是要心疼嗎?王爺身上還有傷,還是不要再喝......”
“滾!”
冰冷沙啞的聲音輕輕地從黑色人影的口中飄出來,單膝跪在地上的青龍沒有起身而是動了動身形,將另一條腿也收了回來,雙膝跪倒在地。
這樣鄭重的行禮已是多年不曾有過,青龍低頭垂眸就那麼靜靜地跪著。
黑色人影可能也是沒有想到青龍會忤逆他的命令,眯了眯眼睛冷冷地盯著青龍看來片刻,菱形薄唇抿了抿單手執起酒壇猛地灌了下去,因為喝的太急,溢出口腔的酒水順著他的下巴滑落到喉結處,在燭光的螢火折射下晶瑩剔透,帶著無法抗拒的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