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坐在地上的錢沫沫沒有立刻起來,應該說她根本沒有打算起來。隻是將手掌上的浮塵打掉抱著屈起的雙腿坐在那裏悠悠地問道:“玄武,真的是她嗎?”
清風略過一條黑影落下,素白的帕子靜靜地躺在來者的手上出現在錢沫沫的麵前。
“正是!”
接過那方素帕錢沫沫輕輕地說:“玄武,你幫我個忙好嗎?”
“公主請講!”
“剛才的事不要告訴夜殤,我想…我想自己弄明白,還有就是能不能幫我查下秋憶的家人?”
說完,錢沫沫趴在自己的雙膝上靜靜地等著答案。淡淡的憂傷充斥著她小小的身軀,再無半點平時的精靈古怪。
涼風襲人,不知是哪裏飄來的一大片烏雲慢慢地將月亮遮了個嚴嚴實實,大地也變的漆黑一片,看來是要下雨了。
“即便屬下不說王爺遲早也會知道,白虎一直都在追查此事。秋憶家人之事屬下會在三日內查清楚!”玄武的身影也隨著月光的消失融入大地的漆黑。
“謝謝你,玄武!”
“公主,馬上要下雨了!”
看不清事物的錢沫沫隻感覺一團黑影靠近自己,一雙有些冰涼的手扶著她的胳膊將她從地上扶了起來,下一秒又飛速離開她的胳膊。
“得罪!”
玄武告罪的聲音從那團黑影中飄來就像他的手一樣帶著一絲涼意。
“你不用….算了!你能看清路嗎?送我到有亮的地方吧,我看不清路!”
黑暗中她抬手向那團黑影抹去,猛然擦過指尖的是衣料的紋路。錢沫沫試探著扯著那一角衣料弱弱地問道。
沒有聲音回答她,取而代之的是衣料向前的拉力。想來他是能看到路的吧,也對,他不是四大暗衛之一嗎?武功一定不弱,那目力想必也不會差!
跟隨著那團黑影錢沫沫小心翼翼地前行著,慢慢的,她的眼睛也逐漸適應了這片漆黑,隱隱地能看到一些東西。
她輕輕拉了一下手中的衣料便鬆開了手指,“就到這裏吧!我已經能看到路了。謝謝你了玄武!”
越過旁邊的身影,錢沫沫向不遠處的光亮處走去。都怪她,要不是她嫌燭火燃燒之氣汙染空氣把後院的燈籠都撤了怎會遇到這種情況?真是自作自受。
剛剛還隻是輕風拂麵的天氣這會已經開始狂風肆虐,一如她煩亂的內心將她的裙擺吹的緊緊貼在腿上。
“唉?公主在那邊!”
錢沫沫回身看看剛才玄武站著的地方那裏已空無一人,這邊秋語提著燈籠一溜小跑已經來到她的身邊為她引路。
“公主你去哪裏了?讓我們一頓好找。”秋語撅著個小嘴擔心地走在錢沫沫的前麵,細心地為她照亮麵前的路。
“左右不過是晚上吃多了,隨意走走!”錢沫沫的視線從不遠處的秋憶身上輕輕略過,落在手拿披風迎過來的景嬤嬤身上,微微一笑沒有將自己剛才去過後院的事說出來。
“那也該叫我為你提一盞燈啊!對吧,嬤嬤!”秋語說完還不忘拉攏嬤嬤讚同她的意見。
拍拍額頭,錢沫沫對上秋語說道:“管家婆,你再囉嗦下去就真嫁不出去了!”
“哼!我才不要嫁呢!我要一輩子跟著公主,伺候公主!”
“那我豈不是要煩死了?嬤嬤,救我啊!”
錢沫沫誇張地躲到景嬤嬤的身後怪叫著,落於景嬤嬤身影裏的瞬間隻有她自己知道此刻的她偽裝在笑臉下的心有多痛。
說話間她們已經來到了梅園主屋的門口,“秋憶,幫我準備洗澡的熱水吧!”她依舊歪著腦袋輕笑。
“啊?嗯!好的!”顯然看到她從那個方向過來的秋憶有些心不在焉。
“我幫你!”秋語總是那麼活躍。
待到兩人俱都走遠了,錢沫沫才示意景嬤嬤和她一起進屋。
關上房門,她拉著景嬤嬤來到梨木大理石的圓桌旁坐下,悄聲說道:“嬤嬤,我知道這段時間裏你為了堤防那個下藥之人費了不少心力,不過從明天開始你將防範放鬆些,但不要太明顯,然後我會每天到龍嘯殿去吃飯。”
聽到這裏,景嬤嬤已略顯渾濁的眼睛猛的一緊:“公主可是察覺到了什麼?”
她苦笑著點點頭,嘴角盡是自嘲的顏色。
“公主,熱水已經備好,您可以沐浴了!”屋外穿來秋憶有些發啞的聲音,不像往常那般清亮。
“嗯,好!秋憶你先進來一下。”
錢沫沫輕拍拍身邊景嬤嬤的手,側過臉對剛進來的秋憶說道:“秋憶,嬤嬤年老有些力不從心,明天起你幫秋語做百菊品衣服的同時能否抽出些時間到小廚房幫嬤嬤準備飯食?然後用膳時間你和秋語就都不用過來伺候了,專心做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