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你知道我最恨的是什麼嗎?”它又慢慢靠近了我,一隻手冷不丁就突然卡住了我的脖子,另外一隻手上,就多了一隻血跡斑斑的簪子,“我最恨的是那個賤女人,我恨所有勾引別人的賤女人!”
“所有勾引別人的賤女人,統統都該死,全都該死!”它獰笑著,手裏的簪子對準我就狠狠紮了下來——
“別!跟我沒關係啊!”我驚恐地尖叫一聲,下意識地緊緊閉上了眼睛,可我預想中的劇痛卻並沒有出現,在它的簪子還沒刺到我的時候,周圍的一切突然就開始不停震動了起來。
這震動的程度都不亞於大地震了,在畫裏難道也會地震嗎?
它的手一鬆,我也恰好躲過了那一下狠刺,血池的水不停地晃動了起來,突然就像是漲潮了的海水一樣,瘋狂地蔓延了上來——
血水蔓延過的地方,在瞬間就燃起了熊熊大火!所有被燃燒過的地方,都散發出了一股腥臭的味道。
詭異的是,那些血在流到我腳下的時候,竟然主動繞開了我,血水就像是有生命一樣,直直地衝著它流了過去,血水剛一觸碰到它的衣角,衝天的大火瞬間就把它給吞沒了——
它的尖叫聲越來越淒厲,直到被燃燒成灰燼之後,徹底消失不見。
火舌還在吞噬著這周圍的一切,烤的我的臉也一個勁發燙,我又著急又害怕,就算這血知道避開我在的地方,可這要是這麼燒下去,我早晚也會被活活烤死的。
這火,十有八九是君維藥放的,可他人在哪兒!?我特別想哭,現在女鬼是沒了,難道我也要被烤死在這兒,給她陪葬嗎!?
“拉住我的手。”
就在我欲哭無淚的時候,君維藥的聲音飄飄忽忽地在我耳邊響了起來,“快一點!”
“君維藥!?”我茫然地看看四周,剛才的確是聽到了他的聲音,可是他在哪兒呢?
他讓我抓住他的手,可這周圍哪有他的人影啊!?
“別看,別想,把手伸出來。”君維藥的聲音,讓我一下子鎮定了不少。
我現在完全不明白該怎麼做,隻能按照他說的,把手伸出去,不看,不想,手指竟然在半空中,觸摸到了一個我看不到的東西!
我剛一愣怔,一隻看不見的手,就一把抓緊了我,我的身體就好像在瞬間被什麼東西給抽空了一樣,眼前一花,隨後那種沉悶的感覺就消失不見了,周圍一片清涼,沒有女鬼,沒有血池,也沒有了熊熊燃燒的大火。
君維藥的手還在抓著我,看到我的時候,表情才慢慢放鬆下來,“還好你沒事。”
李桐在旁邊一臉緊張,但他緊張的顯然不是我,一個勁地問君維藥,“沒事了!?這就燒死它了是吧!?我能回家睡覺了是吧!?”
君維藥沒搭理他,自始至終緊緊地抓著我的手,就像是一個單純的孩子,在抓著一件自己失而複得的寶物。
我深呼吸了幾口,看看這周圍,奇怪了,這地方……不是李桐的家,是個特別清幽的小院子,裏裏外外都聽不到一點聲音,卻讓人莫名有種安心寧靜的力量。
“這是哪兒啊?”我問君維藥。
“附近的寺廟。”他說,從地上撿起了幾片燒過以後的布帛碎片,衝著旁邊一個角落,“麻煩小師父了,這玩意怨氣太重,附在上麵的靈體沒了,也得超度上一段時間。”
他一開口,我才注意到就在我身後的不遠處,站著一個僧人,長相很和氣,念了一聲阿彌陀佛,就過來把那幾件布帛捧走了。
“幸虧這附近就有寺廟,沒有香灰做引子燒了那張畫,你也不用去找什麼返魂香了。”君維藥斜著眼睛,盯著我,“除了別亂摸,以後你也別亂看了,還是說等會兒我就去給你弄個墨鏡來?”
我使勁白了他一眼,這回跟我有個毛線關係啊,誰知道這個惡靈的怨氣這麼重,本事這麼大,連映在別人照片上的倒影都能把人給拉進畫裏。
那個僧人走的很快,一轉眼就離開了這個小院子,最後在他轉身之前,我看了一眼他手裏的布帛碎片,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難怪很多人都說,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那個怨靈要不是被人背叛了,傷透了心,要不是絕望到底,也不至於突然就生出來那麼多的恨。
不過現在,最要緊的還是趕緊從李桐的嘴裏,問出返魂香的線索,趕緊回去救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