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的腦子現在特別暈乎,不知道怎麼回事,腦袋裏麵就像是塞了一團被漿糊泡透了的棉花,身上一陣冷一陣熱,連視線都變得有點模糊。朦朦朧朧的時候,我好像聽到君維藥的聲音有點擔心,“怎麼燒的這麼厲害……”
我在發燒?難怪會突然這麼不舒服……
“好像沒帶藥啊……”我掙紮著想拿過來自己的手機,問問他們誰那有藥,沒想到君維藥竟然捧住了我的臉。
當他嘴唇壓下來的時候,冰涼冰涼的觸感貼在了我的嘴唇上,好像在一瞬間帶走了所有多餘的熱度,上一秒還在煩躁不安的我,現在隻覺得剛才還混亂成一片漿糊的腦袋慢慢平靜了下來……
縮在君維藥的懷裏,不知過了多久,我竟然慢慢睡著了,燒應該是退了,否則我也不會睡的那麼踏實,直到被一陣尖叫聲吵醒。
那是一陣聲嘶力竭的尖叫,好像要把自己的內髒都喊出來一樣,我一個激靈醒了過來,外麵的雨小了不少,鑽出帳篷,我一眼就看到了尖叫聲的來源——
張岩全身上下布滿了紅色的血點,他捂著自己的臉,一聲接一聲的尖叫著,葛琳琳坐在帳篷門口,表情驚懼,整個人都抖成了一團。
王洋也從帳篷裏鑽了出來,看見又是這對小情侶,格外煩躁地罵了一句,“X!張岩葛琳琳,你倆可別玩的太過分啊,開玩笑也不分時間,這都什麼時候了!?你倆不睡覺也不讓別人睡了是吧!?用不用給你倆租個攝影棚讓你倆把鬼片拍個過癮!?”
“鬼,真的有鬼,真的有鬼!”葛琳琳撕心裂肺地叫著,“詛咒新娘來了,詛咒新娘出來!”
“出來你大爺……”王洋嫌棄地瞪了他倆一眼,剛要鑽回帳篷,突然,他身子一哆嗦,呆在了原地。
張岩直挺挺地麵對著地麵摔下去的一瞬間,嚴莎莎也尖叫了起來,他正好不偏不斜地倒在了一個淺淺的水坑裏,他的身體一跌進水坑,裏麵的水立刻被染成了血紅的顏色。
張岩的頭插在水裏,一動不動,他死了。
我腦子裏一片混亂,怎麼回事,張岩為什麼會突然死了!
王洋和徐磊把張岩的屍體拖到了一邊,剛才還完全不當回事的王洋,現在臉色煞白一片。
現在我也覺得徐磊很奇怪,如果說聽到鬼故事的時候沒什麼反應還能算正常,可現在他看到的是實實在在的屍體,他的反應居然還能如此冷靜。
葛琳琳哭的天昏地暗,除了會哆嗦著說有鬼有鬼,就再也說不出別的話了,老半天才冷靜下來,“這山上真的有鬼,我親眼看見了,就是女鬼殺了張岩!”
葛琳琳說,她看見了一個身穿紅嫁衣的女鬼,趴在張岩的身上,一針一針不停地紮著他,她想從睡袋鑽出來,可是怎麼都動不了。
“我們趕緊下山吧,山上有女鬼,我們再不走,下一個死的還不知道是誰!”葛琳琳已經有點崩潰了,說什麼都要走。
王洋煩躁地拉住她,“你能往哪走啊!隻要一下雨,山路就根本沒法走,再說了哪有鬼!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鬼!”
嚴莎莎一直都在安慰著葛琳琳,突然,她身子一僵,眼睛直直地看向王洋身後,聲音抖的不成樣子,“王、王洋,你、你後麵……”
王洋疑惑地轉身,我也看見了他的身後,在淅淅瀝瀝下個不停的陰雨中,一個披散著頭發,身材纖細的影子出現在了一棵大樹的後麵,它的腳懸在地麵上,身上穿著一件血紅血紅的嫁衣。
王洋腿一軟,差點跪倒在地上,葛琳琳尖叫聲又在一瞬間高了無數個分貝——“就是它!趴在張岩身上的就是它!”
那個血紅的人影在大雨中輕輕晃動著,看的我後背一陣涼颼颼的,下意識地抓緊了君維藥,這……不可能啊!君維藥不是說,山上沒有鬼嗎!?
王洋現在也不那麼鐵齒了,連滾帶爬地就往停在旁邊的車上衝,“走走走,我們趕緊走!”
我們趕緊跟過去,大家現在都清楚,如果分開的話一定會很危險,但當所有人衝到車邊的時候,所有人都懵了,車胎被人給紮了。
紮輪胎的工具是燒烤時用的鐵簽,正散在車胎旁邊。
我心口一提,鬼魂殺人我相信,可是鬼魂會用鐵簽紮車胎嗎?還是說……
王洋一拳打在車門上,突然回過頭來,惡狠狠地盯著我們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