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了一百塊錢給韓詩雨,她也沒跟我推辭,看了看就收下了,走的時候還丟給我一瓶藿香正氣水,說是怕我暈路上,還算有點良心。
一百塊錢是單獨買畫的價格,所以沒有畫框,就給了我一個細長的紙盒,把畫卷起來放進去了。
我把畫裝背包裏,出門就往巷子口的公交車站走,爺爺本來是想讓我早點回去,但我真不想打車了,我就想去人多的地方,人越多越好,人多點我身上的陰冷才能好點。
回了家,立馬就覺得舒服多了,跟君維藥搶搶零食什麼的,就把那張畫的事兒給忘的一幹二淨。
到了晚上,我洗了個澡,老老實實躺回床上打算好好睡一覺。白天那些事確實累著我了,一沾枕頭我就睡的特香。
也不知道是幾點鍾的時候,我就被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給吵醒了。我特不耐煩地翻了個身,“君維藥吧,困著呢沒空理你,有什麼事明天喊我。”
那窸窸窣窣的聲音還是不停,我更煩躁了,使勁翻身,這還有完沒完了,他是僵屍睡不睡覺也都那麼回事了,我可是大活人,睡眠質量太差的話,死掉都有可能的好嗎!?
在我第二次警告沒用以後,我真的是忍不住炸了毛,去你奶奶個腿兒的,僵屍咋地了,僵屍就能大半夜擾民啦!?今天不起來打死他都算我慫!
我火冒三丈地一巴掌拍開小夜燈,“君——”
哎,不對啊,君維藥呢?我怎麼沒看見他人?我上下左右又打量一圈,還真是不見君維藥。但是那窸窸窣窣的聲音還在,這就奇怪了,難道家裏進老鼠了?聽這動靜,沒準還是個大老鼠。
我倒是不怕老鼠,但它這麼吵,我晚上真沒法睡,就想著要不然幹脆找出來,給它丟點東西喂飽了好讓它別吵。
就在我這麼想的時候,被我丟在地板上的背包突然動了動。我今天回家以後懶得收拾,隨手就把它給扔地板上了,難道就是那個時候進去老鼠了?
也不對啊,就算有老鼠,不也是應該順著香味找吃的麼,我那個背包裏麵除了點零錢,就隻有一張剛從若蘭畫廊裏麵買的畫。
對了,還有我買的畫呢!我趕緊趿拉著拖鞋下了床,想趕緊去把畫拿出來,那可是人家韓大小姐的畫,我花錢買是買了,萬一讓老鼠啃壞又讓她知道,到時候又得看她那張高冷臉。
“別咬我啊,你可別咬我,我打開包你就出來,我給你扔塊火腿腸吃,別給我把畫咬壞了,那女的咱倆可都得罪不起……”
我一邊念叨著,一邊蹲下身子,小夜燈的光不算亮,但是也能讓人看個大概。我手已經摸到了拉鏈,這才覺得有點不對勁,我的包,本來不就隻裝了一幅畫嗎,有這麼鼓鼓囊囊的嗎?
就算現在裏麵進去了老鼠,這得多大的老鼠,才能把包給撐起來?
我心裏有點發毛,剛把拉鏈扯開頂多半厘米就停住了動作,要不然……明天再說?
我猶豫著,可就在這個時候,拉鏈自己開了。
就好像在裏麵有什麼東西正順著拉鏈的開口,一點一點地想把拉鏈頂開,它的動作慢慢的,拉鏈在昏暗的光線裏一點一點地被頂開,我徹底懵了,渾身上下一片冰涼。
那是什麼東西,什麼東西藏在我包裏!?
我被嚇傻了,連站起來都給忘了,我看到一團濃密的頭發最先冒了出來,再然後,一張詭異微笑的臉就和我麵對麵的出現了。
之前我暈倒的時候,在畫裏看到的女鬼,出現了。
它看著我,笑得很開心,頭發墨一樣黑,把臉襯托的更加慘白,先是頭,然後是脖子,肩膀,直到她的一條手臂也從包裏慢慢擠出來,撐到地上,我這才意識到它是要幹什麼!
我腿一軟,一下子就坐倒在地板上,眼前這場景真的太詭異,一個女鬼,正從我的包裏爬出來,還要爬到我的眼前來!
“找到你了……”它陰毒地笑著,血跡斑駁的指甲對準了我的臉。
我都能聞到她手上那一股腥臭的血味兒了,幸虧我膽子早就在無數次磨練裏頭變得大了點,怎麼也不至於就這麼暈過去。
“君維藥!你他大爺再不來老娘真要死這了!”我嗷的一嗓子就尖叫了出來,君維藥出現在我眼前的時候,旁邊有幾戶鄰居家的燈也開了。
我可能叫的真的太慘烈,不過,擾民就擾民吧,先保住小命再說。
但我沒想到,君維藥來到這以後,竟然一臉奇怪,“二兩,你怎麼了?”
“怎麼了!?你眼瞎了啊!?鬼!有鬼你沒看見嗎!?它要殺了我啊,有鬼!那不就在那嗎!”我死死地攥著君維藥的手,哆嗦著指著我背包,僵屍這玩意總不至於上點年紀也眼神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