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閉著的窗子,怎麼可能會有風?!我雙手抓著被子,脖子一下子就變得僵硬的要命,哆哆嗦嗦地扭頭看過去,立馬嚇得我要哭了。
窗子還是緊閉著的,窗縫裏卻鑽進來了一股陰冷到讓人骨頭縫裏都透著寒氣的風,窗簾被吹到了邊上。
“君……維藥……”我牙齒根都軟了,要是我有心髒病的話,搞不好今天就要直接報廢在這裏了。
院子裏一地的月光白慘慘的,卻白不過現在正在拍窗的這張人臉。
那股陰嗖嗖的風應該就是從它的身上散發出來的,它披散著頭發,臉慘白慘白,一雙瞪大的眼睛裏隻有爬滿血絲的白眼珠,見不到一點瞳孔。從五官能看出來,它生前一定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子。
但生前再怎麼漂亮,現在它也是讓人看見就要心髒病發!
它的臉緊貼在窗戶上,一雙同樣慘白枯槁的手,一下一下地拍打著玻璃。
它的身上穿了一件桃紅的對襟小襖,襖子很新,顏色很鮮豔,將它原本就蒼白的臉色襯得越發慘白了。
看我坐起來,它拍窗戶的速度加快了,一下又一下,像是要把玻璃給活生生拍碎一樣!
它的臉使勁貼在玻璃上,拚命想要進來,但玻璃紋絲不動,它進不來。
它盯著我,皴裂的嘴唇一開一合,像是想跟我說什麼,但是不管它怎麼開口都發不出聲音,越是說不出聲音,她就越是著急,拍窗的速度就是越是瘋狂!
我真的嚇傻了,全身上下都像是被人給按住了一樣,連動都動不了,它的臉跟我最多也就隻有一米的距離,它越來越焦躁,最後幹脆用頭使勁撞在玻璃上。
家裏肯定有阿婆擺的什麼東西,否則就憑一扇玻璃,怎麼可能攔得住它?
不過,就算是我心裏清楚,它一定不可能進來房間裏麵,我也還是害怕!
君維藥那個混蛋怎麼還不過來,他不是能感應到的嗎?!這會兒女鬼都要跟我睡一張床了,他怎麼還跟死了似的一動不動?!
我腦子裏突然就想起了今天我說的那句“跟鬼睡也不跟你睡”,立馬就有種欲哭無裂的苦逼感,不至於這麼背吧,老天爺啊,我那隻是一句賭氣的玩笑話,你可別真讓女鬼來給我陪睡啊!
它每拍一下玻璃,我腦子裏的那跟弦就緊繃一下,我得趕緊跑,不能活生生被嚇死在這兒吧?!
什麼自尊心啊臉麵啊,現在還要個毛線啊!我不想被活活嚇死,就算是要遭到君維藥的嘲笑,我也不管了。
於是我掀開被子,赤腳跳下床,一頭就鑽進了君維藥的被子裏發抖。
他背對著我,一動不動,不知道睡的有多熟。
就在我一邊哆嗦,一邊琢磨等他醒了以後要怎麼解釋,才能比較不那麼丟人的時候,他突然一個翻身,把我抱的結結實實。
“是想跟鬼睡,還是想跟我睡,嗯?”他懶洋洋挑眉,斜斜挑起來的嘴角帶著一點好看得要命的邪氣。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君哥,君大爺,君大仙兒!我錯了!”我反手就跟八爪魚似的死命抱緊他,趕緊拍馬屁討好。萬一他一個不痛快再把我丟回另外一張床上……我可不想繼續跟女鬼睡啊!
這馬屁估計拍的讓他挺舒心,他輕輕拍了拍我的腦袋,看向窗外的時候,君維藥的目光就變得淩厲起來。
“她不認識你,你要纏也纏錯人了,走吧!”
外麵的女鬼本來還在不甘心的拍著玻璃,聽到君維藥的話,她的動作慢慢停了下來。
如果它還有眼神可言的話,我想在轉頭離開之前,她可能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兩行血淚從它眼睛裏滑了下來,她慢慢轉過身,飄了出去。
這就完事了?!
我一時半會還回不過神來,君維藥什麼時候這麼手下留情了?
我可是清楚記得,之前遇到過的那些,在他手下可都挺慘的,不是被活生生撕碎了,就是被融成了一灘臭血,怎麼今天才是警告了一下?
“這就完事了啊?”我忍不住問他。
“不然呢?”君維藥盯著我,“無冤無仇,沒害到你頭上,我也不能隨隨便便就讓人家魂飛魄散吧,那算是壞了天道。”
聽他這意思,那女鬼不想害我?我一臉茫然,可她要是不想害我,大半夜的過來找我幹嘛?我倆之前也不認識,她沒理由來找我啊。
不過,不都說無事不登三寶殿麼,她來找我,真的沒有任何原因嗎?
我正想的出神,君維藥的臉就已經湊在了我眼前,猝不及防的一個親吻就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