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聞聲有些慌了,眼神飄忽,顫抖著聲音說道:“長…。長老,這小子是婢女生的野種,自小就會忤逆父母,又沒什麼學識,怕…怕是管不起這偌大的家業啊!”
“放肆!是婢女所出又如何,他還是顏治的兒子,是我顏氏的子孫,除了他還有哪個有資格接手這個家!我豈能將顏氏最大的一支分支交與你等外姓人!我自會派人輔佐他,到他有能力接手這個家業為止!”
夫人眼中一愣,跌坐在地上。若是讓他做了家主,我還會有好日子過嗎?怕是我們安兒日後也會被欺壓。無數可怕的念頭在她心頭回蕩,眼中劃過一道因不甘而尖利的目光,撿起一把落在地上的長劍向顏斷刺來。
顏斷看著那朝自己刺來的劍,剛想揮起手裏的劍,卻牽動了背部的傷口,仿佛全身的力氣都從那道傷口流失了一般,連舉起劍的力氣都沒有了。大長老見狀迅速的拔出了腰間的劍,朝著那柄長劍砍去。那刺向顏斷的劍雖然被打偏了,卻也劃傷了顏斷的右臂。
大長老大怒,欲轉身將手中的劍刺向夫人,又似乎想到了什麼,手中的劍一頓,說道:“你這賤婦,你本應死在我這劍下,但念在你為我顏家生了個女兒,我不殺你!”說著將手中的劍狠狠地砸在地上,又轉頭對自己的手下說道:“把這不知好歹的賤婦送到西郊的院子裏,順便把這一屋子的姨娘也給我帶去,省的她們惹事端,至於這顏安嘛…”
夫人一聽到自己女兒的名字,手腳並用地爬到大長老跟前,驚恐的看著大長老:“長。長老,求求你,不要傷害我們安兒,讓安兒留在我身邊吧!安兒還小,不能沒有娘啊!”
“哼,安兒這孩子聰明伶俐,在你身邊怕是會被養成像你這般刁蠻惡毒!安兒我會帶回族裏,你今後要是安分點,我還能待她好些!”說完就拂袖領著顏斷進屋了。
顏斷吃力地挪動著步子,剛要抬起腳跨過門檻,就“咚”的一聲倒地。
“公子!”繁星焦急的跑向顏斷,剛邁出幾步,也“咚”地倒了地。
也不知道昏睡了多久,當繁星睜開眼的時候,眼前還是朦朦朧朧的,意識似乎還在飄著,模糊地聽到好像有人在叫著自己。
“小姐,繁星小姐,您醒了嗎?”
是瓏兒嗎,是瓏兒在叫我起床了嗎?是爹爹又親手為我做了早飯了嗎?爹爹真好,那我要趕緊起來了。可是…可是為什麼動不了呢…啊。對了爹爹已經不在了,瓏兒也不在了。對呀,瓏兒怎麼會叫我繁星呢…。
那天父親淌著血的樣子,那些陪著自己長大的丫鬟家丁們一個個躺在血泊裏的樣子,又一次在腦海裏清晰了起來。兩行清淚落在枕邊。額頭上的碎發都已經浸透了汗水。
剛從噩夢中脫離出來的繁星騰地一下坐了起來,拽著一旁的小丫鬟問道:“你家三公子呢?我記得他被夫人刺傷了,他還好嗎,可有大礙!”
“三公子…三公子的劍傷倒是不礙事,隻是。隻是右腿中了暗器,竟是淬了毒的,也不知是誰這麼狠毒…”那小丫鬟說著竟抹起了眼淚。
“那他現在怎麼樣了!”繁星使勁搖了搖那抹著眼淚的小丫鬟。
“大夫說恐怕。恐怕救不了了,大長老請了禦醫來,正…正在想辦法診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