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的昏暗光線稀稀落落的灑在朱紅鎦金的長廊上,琉璃宮燈還在風中吱吱搖晃,暗紅的燭光明明滅滅。
為首的公公端出一條光滑的白綾:“娘娘還不上路嗎?”
她搖搖頭,開始微笑,傾國傾城,撩人心魄。她說:“我隻是想等一個人來。這是我答應他的。”
公公笑的怪異,如女人般尖銳猙獰的聲音沉悶的回蕩在偌大的冷宮中。
“娘娘何許直執,前塵往事如夢,又有什麼承諾能夠兌現?還是讓老奴伏侍娘娘上路吧。”
她淺笑不答,陰陰柔柔的提裙移步,走到一旁的案邊,撩裙坐下,玉指輕撥,白玉琴聲便悠揚而起。
分飛大雁忘歸途
緣也散了的
人也忘了
到頭隻是一場空的
長相守,青鳥落淚,聽風雨滿樓
空長歎,鴛鴦繡落,一點點死去
一抹詭異的笑容便在公公的唇邊漾開,隻是隨意的一碰,幾上的紅燭便悄然而落,染紅滿屋的輕紗羅帳。
火光四溢,宮中的天空又一次被映紅。如血般。
……
不離驚叫一聲,從床上坐起,窗邊,萬家燈火已滅,隻有零星的幾盞路燈還在風中微微顫顫的晃動著。不離看著漆黑的夜空,再也無法入睡。日日夜夜,她總是被那個真實卻又虛幻的夢驚醒。夢中輝煌的宮殿,華麗的宮裙,模糊卻熟悉的麵容,溫柔的聲聲呼喚,和那絕望幽怨的質問讓她感到深深的惶恐與不安。重複了十幾年的夢魘,像詛咒般,纏纏繞繞,深入骨髓,永揮不去。
“分飛大雁忘歸途,緣也散了的,人也忘了,到頭隻是一場空的。長相守,青鳥落淚,風雨滿樓。空長歎,鴛鴦繡落,一點點死去。”這是夢中始終環繞的模糊歌聲,年輕女子甜美的聲音,帶著略微的沙啞,淒豔而動人。
一夜無語。不離終於在臨近天明的曙光中昏睡過去。
就在不離睡的昏昏沉沉之際,電話鈴聲轟轟烈烈的聲了起來。
不離摸起電話,裏邊傳出依依嬌滴滴的聲音:“不離,我是依依。”
不離不悅的皺了皺眉,隨手便要扣了電話。電話那頭的杜依依像是知道不離準備幹什麼一樣,不緊不慢,嬌笑著說道,“不離,扣了我的電話,你可別後悔哦!不離你就是那麼不知好人心,這次人家可是幫了你的大忙啊,你可要請人家吃飯哦!人家要去畢勝客!”
不離歎了口氣,強忍著性子:“說。”
“我找到你夢中那個大帥哥的資料了。”
一時間,誰都沒有再出聲,隻有電話裏不時的傳出電流聲還在嘶嘶的響著。
終於,電話那頭杜依依得意的笑聲驚醒了極度震驚的不離。“依依,半小時後,我們在南京路的畢勝客見。”
“ok!”杜依依打了一個響亮的響指,滿意的笑出了聲。
半小時後,杜依依穿著七寸高的高跟鞋,千嬌百媚的扭著精心保養的翹臀走進了畢勝客。按照依依的話說,世上沒有醜女人,隻有懶女人。就是一根汗毛也是要好好保養的。像不離這種不保養,也美的無話可說,算的上風華絕代、傾國傾城,可成為紅顏禍水的女人畢竟是少數。所以說,女人要想美,還是後天重要些。例如她本人,杜依依。不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