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遠帆明知道江湖物流公司後台是誰,也隱隱知道這家公司運作的目的,不知道是出於什麼樣的想法,雖然沒有愚蠢到自己去捅馬蜂窩,卻示意手下把矛盾上交,任憑省裏麵處置。
如今海市長已經調離,誰也不知道當時他是怎麼想的,這位幾乎是幫助某些人,為江湖物流公司挖了一個坑,換做是一般的老板,僅僅是這次誣告,就足以讓他身陷囹圄。
非法集資一直是華夏的禁忌,這涉及到金融、治安等諸多問題,這件事驚動了高層,就不再是小事件了,當時尹福生省長拍案而起,要求有關方麵嚴肅查處。
尹福生省長在省委常委會上,聲色俱厲,要求各部門嚴肅查處此事,要狠狠打擊經濟犯罪,當時還是丁公主和劉某人溝通後,及時采取措施,讓一場風波銷於無形。
在場的幹部幾乎都清楚這件事,還有幾位是當初的艸作者,如今知道了這家公司和劉某人的關係,心中正忐忑的很,聽到劉省長說起這事,與之有關的幾位,心中都是一哆嗦。
開玩笑,當初差點把省長的女人抓起來,現在那幾位恨死了那個幕後黑手,險些讓自己鑄成大錯,卜建設和陸虹秀、時寬都是新來的,對這件事根本不知道原委,自然也就無從發表意見。
最倒黴的莫過於公安廳常務副廳長耿強,這位當初親自前往抓人來著,現在他很慶幸,慶幸當初和李默琪相交莫逆,要不是那位提醒,自己的仕途就此終結也不是不可能。
交通運輸廳廳長郝運勝看看別人,似乎隻有自己才是最適合的那一個:“洪江湖航運混亂問題由來已久,一是存在整體運力過剩情況,各種船隻充斥河道湖麵,其中八成以上是中小散戶,供過於求導致零運價、低運價的無序競爭。”
湖麵很平靜,這個季節洪江湖很少會有大風大浪,也是航運的黃金季節,隻有水翼艇高速行駛帶來的風,吹向眾人,沒有寒意,反而感覺很舒爽,這也是匡廬省的好處,如果這樣的速度在關東坐在車外麵,鼻子早就凍掉了。
劉楓向大家示意,各自找地方坐下,一邊認真聽取郝運勝的介紹,匡廬省不是沒有人才,隻是先前僵化的體製,使得這些外來戶安於現狀,根本就不敢對自己的工作做出什麼開拓姓改變。
置身於匡廬省這樣的地方,可以深切感受到這裏官場的排外情緒,可以深切感受到這裏的陳腐和落後,仿佛是一架運轉了幾千年的機器,盡管已經是苟延殘喘,卻依舊頑強的抵製外來者的入侵。
這架機器,非但抵製外來者的入侵,同時也排斥新鮮血液的輸入,甚至對有益於自身進步的行為,也同樣排斥,就像當初腐朽的華夏一樣,在一步步走向自我毀滅,而根本就沒有涅盤重生的勇氣。
這些外來幹部不是沒有能力,他們可以通過各種渠道進入匡廬省官場,無論是複轉軍人還是調動工作,都足以說明他們的優秀,優秀是一回事,有沒有勇氣,有沒有實力挑戰這個龐大的機器,則是另外一回事。
如今省長認真的態度,給了郝運勝很大鼓舞,也許這是自己真正發揮才華的時候:“二是市場無序競爭埋下安全隱患,洪江湖航運有相當數量的中小散貨訂單,這些訂單大多被個體船民用低於市場成本的運價爭搶,不利於航運企業的有序競爭,從而導致大型航運企業很難獲利。
三是船型標準化推廣難,航道效率無法完全發揮,船東對標準船型需求不強,標準船型的開發滯後於市場需求,使船東用戶無法得到想要的標準船型,未形成超前開發,如果此時展開大規模的淘汰落後和運力調整,必然導致結構姓失業和船民恐慌。”
很顯然,交通運輸廳也一直在研究這個問題,隻不過僅僅是停留在調研的層麵上,還沒有具體的解決辦法,這些對於劉楓來說,已經是不小的收獲,想要解決問題,就要抓住問題關鍵。
就像老校長當初告誡的那樣,沒有全知全能的人,劉某人也不是神,很多事情還是需要專業人士來完成,今天應邀陪同劉楓下去調研的,每一位都是該領域的專家型幹部。
他們既有實踐經驗,又有多年的理論熏陶,唯一欠缺的,就是一個契機,體驗過匡廬省的閉塞,劉楓沒有過多責備這些幹部的意思,現在追究任何事沒有實際意義,最有效的,莫過於提出解決辦法。
劉楓一向不喜歡怨天尤人,那是網上憤青的專利,他們沒有能力改變社會,又沒有讓自己做出改變的勇氣,除了網上發泄,似乎再沒有任何可以做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