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再難也要挺過去(3 / 3)

姐姐比我大兩歲,小時候,她常陪我一起玩,總讓著我。小學時光總是她陪伴著我,督促我做作業,星期天她會和我一起挑豬草。現在她又陪我一起走過人生的風風雨雨。

姐姐的善良如一顆種子深深地紮根在我的心靈深處。歲月雖然讓姐姐改變了容顏,善良的心卻一直未變。

一個星期後父親出院回到老家,我每天都回去看望。這一天我打算宿在老家。

晚飯後,我一個人坐在西房間,在昏暗的燈光下想寫下點什麼,可是什麼也寫不出來,心頭有一種說不出的煩躁。我在房間裏來回踱步,走到窗前,望著窗外樹梢間那輪殘月,一陣傷感後,不由勾起了酸楚的往事。

十年前的我,經曆了五年複讀之後,在韓斌局長的幫助下,爭取到一名委培生名額,是家裏為我提供了六千八百元的培養費作為代價,才考取了蘇州大學。

我複讀五年,可以說耗盡了父母最後一滴心血,可還要兩位老人東奔西走,東挪西借為我籌錢上大學,心中實在有愧呀!

也是那個殘月的夜晚,我一個人躺在西房間的小床上,聽到兩位老人整夜整夜地小聲嘀咕,商量向誰家借錢,找人到哪兒貸款,那時候,我也聽到父親因重感冒而猛烈的咳嗽聲,聽到母親那無奈的歎息,我的心如刀割一般的疼啊!

十年過去了,我回來了,卻拖著病重的身體,我未來的生存成了未知數,又如何孝敬兩位年邁的老人呢?

此時,我又聽到了父母的對話,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算舊賬,愁新賬,算著算著父親驚叫一聲:“啊,怎麼欠了這麼多?”

“多少?”母親的嗓音變了。

“欠人家一萬八千元!”父親急得一陣猛烈咳嗽,“梅媽,我的頭好疼,有點兒發暈……”我聽到父親有點沙啞的嗓音。

“梅爸,你怎麼啦?別擔心差錢,慢慢還……”可憐的母親盡力勸慰父親。

聽了父母的對話,我的心情異常沉重,父母年歲都大了,我又患了重病,家中欠了這麼多債務,猴年馬月才能還清?我不由咬了一下有些打顫的牙齒。

“唉,怎能不叫人擔心呢?我把這房屋賣了,也值不了幾個錢!”父親一聲長歎。

“別多想了,走到哪算哪兒,自己不能垮了,把自己整垮了,一切都完了!”

我深深知道,父母為我借錢上大學,是多麼不容易,為了籌集學費,養了多少豬崽,賣了多少雞蛋,才有了我今天的工作機會,可這美好生活才剛剛開始,卻又遭遇如此大的災難!

我不由又想起破舊的小店,小店內孤獨的妻子和幼小的女兒,她倆此時睡了嗎?

目前,我最大的困難來自經濟方麵,因為缺錢,我深深地感到無力,我對未來充滿了恐懼,對親人的生活處境時時處在愧疚之中。每周血透兩次,每次四百元,連打針吃藥,就算每年治療費用中有百分之七十五比例報銷,全年自付費用也達一萬五千元,我的全部工資貼進去,還不夠。

那一瞬間,我的心仿佛被什麼東西狠命地揪住,越揪越緊,漸漸地,我感到全身發涼,頭皮發麻,此時心悸慌亂,情緒莫名地緊張起來……

我擔心缺錢,讓我無法得到治療;我擔心父母的身體健康,我卻無能為力;我擔心妻子會因為心灰意冷而疏遠我,離開我,我的家庭麵臨解體……

我對親人有多愛,我承受的痛苦就有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