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邊的枯枝落葉很多,小區裏的行人很少,出來散步的人更是少。大樹上的枝葉倒還茂密,隻是葉片上麵蒙了一層厚厚的灰,看起來更加蕭條。一陣秋風吹來,吹起了地上的落葉,也吹響了掛在枝頭的樹葉。葉片與葉片之間相互摩擦發出“沙沙”的聲音,仿佛正告訴著人們,秋天來了,冬天也不會遠。
楠西拉了拉單薄的衣服,踩著枯葉一直往前走著。
來到樓道,她一提起行李箱,就伸來一隻大手將行李箱接了過去。她猛然抬起頭,一張再熟悉不過的臉出現在眼前。
卓淩站在樓道的陰暗處,身上披著一件軍綠色的長風衣,扣子是解開的,可以看到裏麵正統的白色襯衫和黑色領帶。樓道裏風更大,風一吹來,吹起了他風衣的一角,用“玉樹臨風”這個詞來形容此刻的他,最貼切不過。
楠西恍惚了一下,“你怎麼在這裏?”
卓淩隻是淡淡地一笑,輕輕鬆鬆地提著行李箱就走上樓。
“誒……喂……”卓淩頭也不回地往上走,楠西翻起了一陣白眼,匆匆跟上去。
到了家,家裏還是一樣,細心一點可以發現白色的茶幾上有一層薄薄的灰。楠西走到陽台打開窗戶,好讓家裏透一透風。
楠西把卓淩當空氣,卓淩也沒有多說話,默默地把行李箱放到了她房間的門口,看到她平安回來,他就放心了。
“沒出什麼事吧?”他問。
楠西罷罷手,說:“能出什麼事?”
“沒出事就好,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卓淩說走就走,這反而令楠西有些不習慣,她追上去問:“喂,你今天來就是幫我拎箱子的?沒話說嗎?”現在到處都是他和安琪要結婚的消息,他不去好好地籌備婚禮,又偷偷摸摸地來這裏,難道就沒有話說?
卓淩停下腳步,沒有回頭,隻是微微側了一下臉,“你沒事我就放心了,其他的……我也無話可說。”
聽他欲言又止的語氣,楠西心裏也怪難受的,“想說什麼就說吧,以後就沒有機會了。我不會跟已婚人士有任何關聯,你若再來找我,我就搬走,我就離開上海,反正我就一個人,到哪都一樣,我會去一個你絕對找不到的地方。”
卓淩沉沉地說:“我若結了婚,我自己也沒臉再來找你。”
這話一出,卓淩沒有繼續說,楠西也不知如何回應,兩人就杵在門口,一前一後地沉默著。
忽然,手機鈴聲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卓淩從風衣口袋裏拿出手機,是他最不願接的電話,“喂,什麼事?”
“淩,你出去了?一個人?”
“嗯。”卓淩的語氣冷冷的,楠西一聽就知道對話那頭的人是誰,她轉身走去陽台,卓淩也回轉身來,視線跟著楠西走。
安琪在電話裏焦急地說:“你怎麼一個人出去了,腳傷還沒有完全好,別說你還開車了,怎麼可以啊,醫生說過在完全康複之前你是不能開車的,你在哪啊?”
卓淩不想說太多,淡淡地說:“我馬上回去,掛了。”
不再聽安琪說什麼,他就利索地掛斷了電話,他看著楠西孤寂的背影,他什麼都不能說,也不能做,默默地走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