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不敢不聽令,也滾起雪珠砸蘇拉。
蘇拉一人哪裏鬥得過四個人,不過她是很厲害的,不砸三個宮女,專砸那小屁孩,砸得她哇哇叫著痛。
宮女怕出什麼事,趕緊說:“公主,還是走吧,這裏不幹淨,還死過人。”
“今天晚上,鬼吃了你。”
“我,我,本公主才不怕呢?這哪裏有鬼啊,哪裏有鬼啊。”
蘇拉看她眼裏有些怕,馬上驚恐地叫:“哇,在你的背後啊,紅眼睛長頭發的鬼啊,今天晚上要吃掉你了。”
“喂,你這宮女,別胡說八道,這可是皇上的長公主,要是有什麼驚嚇,你就死定了。”宮女喝製著。
“公主,我們走,先回去,這個死丫頭,等明兒個,叫公公們把她按河裏去。”
“好。”公主著實也有些怕鬼。
回過頭,還瞪著蘇拉:“你等著去喂魚。”
他不理她,看來是生氣了。
桌上放著煮好的一碗麵,他端著一碗,正在吃著。
蘇拉可憐地看著他:“夜。”
他不應聲,也不看,還顧自吃著。
“夜好痛。”她摸著臉:“她們四個人丟我。”
淩夜看她一眼,低沉地說:“叫你別多事。”
“我也不想,我知道她是公主,我要是欺負了她,準沒有好事的。可是夜,我討厭這小鬼,公主也不能這樣子欺負你啊。”
他歎了口氣,當然知道她的心思。
她是替他不值,為他出頭,好久不曾有人這樣為過他了。
他一手去擦擦她臉上的雪:“痛嗎?”
“嗬嗬,不痛不痛了。”隻要他不生氣。
臉都紅紅腫腫的,還說不痛了。
他看到她討好的笑臉,忍不住輕點她的額:“下次別這樣了,自找苦吃,讓人說一說,算什麼?”
蘇拉認真地說:“不行的,夜。我記得有一句話怎麼說了,頭可斷,血可流,士不可辱。”
從她口中說出什麼義正嚴詞的話,都覺得好笑一樣。她是懶人,能記住這些,不容易吧。心裏卻不惶認,暖了起來,柔下聲音說:“吃麵吧。”
“好。”她端了起來,卻拔了大半到他的碗裏:“你吃,我吃不了那麼多。”
一張口吃,才發覺,嘴也痛了起來。
微微地抽痛著,也不敢說。
他吹著蕭,她依然靠在他的肩上聽著。
好靜的夜,好舒服的感覺,她又開始想打瞌睡了。
他吹著吹著,似乎又想去了蘇拉所說的話,頭可斷,血可流,士不可辱。
曾經的他,也是這樣想的。
如今,卻讓生活,讓很多的東西,變成了這樣。
決有了勇氣,更沒有了鬥誌,這並不是他要的生活啊。
活在世上,是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卑屈唯諾嗎?
他如別人所說,為什麼不死了算了。
“你的蕭聲好悲傷哦。”蘇拉小聲地拉回他的神智,美麗的眼看著他:“夜,不要去想難過的事,過去了,就過去了。”
她伸出手,去握住他冰冷的手,甜甜地一笑:“我跟你一起忘掉你不開心的事情。”
“你不了解的。”他抽出手。
蘇拉看著他:“健忘的人,是最開心的。我姥爺最痛我了,總是笑眯眯地跟我說,睡睡平安,睡睡平安。他不在的時候,我好難過,可是我知道難過不能讓姥爺再回來,我要笑,我要開心,姥爺知道也會欣慰的。其實我也難過,我放在心裏的一個地方,我不曾忘記,可我不能總記著難過的事。”
“不同的。”他說。
“那你難過,能改變嗎?”她睜大眼睛問他。
他苦澀地一笑,搖了搖頭。
已是馬入獨路,不可能再改變。
“夜,你試過愛人嗎?”她慵懶地說著:“聽說,愛一個人,可以改變一個人的性格啊,還有很多的東西。”
愛人,他猛地一推開她:“別問我。”
他指著她:“你們都一個樣,都是這樣。”
他站起來,猛地一拉門,就大步走了出去。
蘇拉也趕緊起身去追,他回過頭冷冷地說:“站住。”
蘇拉站在原地看著他,夜太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可是,能感覺得到他身上的戾氣和傷悲,她不禁輕聲地叫:“夜。”
他頭也不回,一拐一拐地往外走。
那踏著雪的聲音,吱吱,吱吱,那般的傷。
華麗的皇後寢宮中,蘭貴妃和眾位女子正在給皇後娘娘請安。
其實她心裏很不屑,請什麼安。
皇後娘娘一點也不得皇上的歡心了,還在擺什麼架子。不就在皇上還是太子的時候,生了一個公主嗎?可是至如今,都七年了,還不曾有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