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出弋陽,微弱的晨光緩緩照亮大地的每一個角落,讓所有的黑暗無所遁形。
大晉之西,益州之始。
這裏是大晉荒蠻之地,西風不度,春雨不過,寸草不見。
饑餓、貧窮、疾病、死亡像是一雙雙無形而巨大的手,將這裏百姓的喉嚨生生扼住。
“老天,快點下雨吧,再不下雨,百姓都要熬不下去了……”
“誰來救救我的兒子,哪位好心人來救救我的兒子,我的兒子就要死了……”
“娘,我肚子好餓,我想吃東西……肚子好餓。”
“水……水……我要水!”
荒民們的呼喚聲,似要傾斷人腸。
而這些無辜的百姓,誰又會來憐惜。
“好消息!好消息!”一個瘦弱且黑乎乎的身影飛快地跑了進來,臉上是難以掩蓋的喜悅,“好消息啊!盛和堂的家主來了!這次我們有救了!大家快跟我來!盛和堂的家主來了!”
盛和堂。
猶如黑暗中的一抹陽光,讓經受痛苦的人們轉瞬清醒,喜悅並且向往著。
一輛輛馬車停在益州的城門口,裏麵承載的是百姓的希望,是百姓唯一的陽光。
“主子,益州已到。”
為首的一輛馬車,一個穿著玄色長袍的男子如是說道。
一隻素白且纖弱的手將淡色的簾子緩緩掀開,馬車旁的男子立馬上前將簾子掛於一旁。
馬車裏,坐著的是一個似乎還未及弱冠的年輕人。
他端坐在那裏,八風不動,素色軟袖卻兀自輕輕飛揚。
如墨的青絲散在月色的錦袍上,竟越發稱得少年人肌膚如雪。
白衣如雪,風輕雲淡。淡如靜煙的少年人靜靜地坐在馬車裏,眼神淡漠,內裏內斂,卻好似含著悲天憫人的情,臉頰如霜如雪如月如玉般白皙高貴清雅,唇線柔軟,讓人想到女子的櫻桃小嘴。
清貴高雅,淡漠如斯。
這種人,一世風流青雲天下,情感淡漠卻胸懷蒼生,看似無情實則多情心軟。
“暗影,拿輪椅來。”少年人對著馬車旁的男子說道,聲線極淺沉靜如水。
暗影略微點頭,轉身向後麵的那輛馬車走去,從裏麵搬出來一個華貴輪椅,將少年人抱坐於輪椅上。
這個少年人竟然不良於行!
“各位。”少年人望著益州百姓,口氣很淡,“在下秦宣,是盛和堂的家主,此次益州之行,希望可以幫到各位。”
他說得很慢,放佛是要讓在這裏的任何人都要挺清楚。不用多說什麼,也不用保證什麼,盛和堂的存在就是窮苦百姓的希望,隻要有盛和堂,他們就有希望。
“公子,在下已經勘察過益州地形,益州位於大晉之西,荒漠占多,水源乃是最大的問題;再則益州氣候幹燥,不利莊稼成長,以致多數百姓不能自給自足,導致饑餓而死;其三,在下已問過益州百姓,整個益州城隻有一位年過古稀的大夫,疾病也是益州的問題之一。”一位而立之年的男子站在秦宣的身邊說道。
秦宣聞言微微一笑,帶著少許譏諷的意味,“如此荒涼之地,也難怪大遼不來攻打了。”
“公子……”男子輕輕喚了一聲。
秦宣一揚手,示意大漢不必說下去,“缺水通常是修建水利……張大哥,此方法在益州可行得通?”
張陽搖頭,“益州幹旱,根本無法蓄水,修建水利行不通。”
“人尚可七日不食,卻無法三日無水。既然無法蓄水,那也隻有在益州當地挖掘水源,如此大的益州城竟無一處水源可利用?”秦宣如是說道。
“這……”張陽無法回答。
張陽如此反應,讓秦宣也有些詫異。但轉而一向又不對,“秦某曾多出遊曆,到訪過荒漠之都,那裏位處荒漠亦不缺水,怎的此處便缺水。”
“一定是還有什麼我們沒有想到的。”秦宣沉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