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浩給我辦了出院手續送我回家,我們都以為木森會在家等我,我甚至以為家裏的桌上會有可口的飯餐。我自顧自的想象著,可是在我們家樓下台頭看的時候,我知道一切想象都變成幻想了,我家的燈沒有亮,家裏沒人,木森沒在家沒有等我。
打開房門裏麵一片漆黑,我站在門口就哭了。木森沒回家,他去哪了呢。連個電話都沒有,古浩說你先進去吧,我去找好不好,你歇歇。
古浩走後,我一直沒敢開燈,那個時候我最怕的就是刺眼的東西,怕家裏隨處可見的木森和我的和影。我隻能在黑暗裏顫抖,我希驥著古浩可以找到木森,告訴他我在家等他,就在家。可現在想想,古浩又上哪找他去呢,後來我知道,古浩就一直在門外沒有走,他坐在門口的台階上,一口一口的吸煙,聽我在房間裏不停的抽噎。後來我累了,倚在門上睡了,同時,古浩倚在外門也睡了。那是一個很長的夜……我等了木森那麼久,他還是沒回家。
清晨當一屢陽光照在我的臉上的時候,我瞬間驚醒,我以為那溫暖是木森在親吻我的臉。可睜開眼的卻隻有失望。我環顧這個我們在一起住了兩年的家,一切都是那麼的親切,可是因為沒有他,家裏卻變得那麼冷,初春的北京乍暖還寒,可是暖氣卻已經斷了,家裏的冰冷讓我瑟瑟發抖。
雙腿已經麻木了,我用了很長的時間才從地上站起來,扶著牆走進臥式赫然發現衣櫃裏大部分木森的衣服已經不見了!他走了,他真的走了。我頹然的扒在床上,手邊是木森留下的一封信。
“我愛的兵兒
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搭上了去拉薩的班機,公司裏有個援藏項目,需要一個年輕的工程師,原本公司找我談過話要我去主持項目,說這樣可以升的很快,我顧及你,舍不得你更怕你會難過就沒同意。現在正好有這樣一個契機,我,走了。
兵兒,在你枕邊,是這些年來我的日記,我把它留下來陪你,我從來都是偷偷的記,你不知道吧,本打算等到我離開這個世界的那天才給你看的。記得我們爭論過誰先死的事兒,我堅持著我要走在你前麵就是這個原因,我不是一個善於表達的男人,或者說是羞於把自己最內心的愛說出來,我隻能這樣默默的記錄著你和我的點點滴滴。
兵兒,我愛你,我想我會回來,一定會,我隻是需要一些時間,或者是我們都需時間,你那麼好,你應該選擇一個對你來說最適合你的人……
別來找我,我很快就回去了,也許一年,也許兩年。總之,我會回去。希望回去的時候,你不是別人的妻,但天知道,我是不是在癡人說夢呢。”
我本是瘋了一樣的往外跑的,可是到了門口我又停住了,晚了,一切都晚了,我怎麼也找不回他了,一個夜晚過去了,我錯過了他飛走的班機,我錯過了太多。
回到床上,看著厚厚的近十本日記。鬥然發現原來木森竟也有他的細膩,隻是我隻來沒有發現從來沒有去注意這個我愛了6年的男人有這樣細膩的心。
日記的第一頁是我18歲生日時候的相片,臉上都是奶油,而他在遠遠的地方望著我,眼裏滿是笑意。記得這張相片是濤兒給我拍的,而背影就是木森。濤兒那會兒說,這張相片簡直可以稱做是千古絕唱。那是一個男孩兒對一個女孩一片深情的寫實。
93.5.6天氣格外晴朗
早上在操場上打球,我又看那了個女孩兒了,邊走路邊看著一封信,我有些嫉妒,我猜會是一封情書。接到球後就朝她扔去了,她很生氣,但後來還是原諒了我。我終於知道那是她姐姐寫給她的信,很開心。並且,我終於認識她了。
這個女孩兒的名字裏有個“兵”子,是軍區裏的孩子。她不知道,我七歲的時候就認得她了,那是一個冬天,我放學後去軍區的大院裏接媽媽回家,天已經很晚了,一個小女孩兒躲在媽媽做工的人家矮牆後,已經失去支覺了。媽媽脫下棉大衣披在她身上,說這小女孩兒可真倔強啊,一定是挨了打從家裏跑出來了。我借著月光記住了她的臉,後來她的姐姐找來了,再後來就有很多的士兵都來了,原來,都是在找她的。再後來,我就經常能在軍區的大院兒裏看見她,她像一個男孩兒一樣為她姐姐而戰的樣子我也看到了,我本來想去幫她的,可是,又覺得不好意思,好在她贏了。再後來,我終於和她讀一所高中了,並且到今天,我終於可以和她說話了。雖然開頭有點壞,但我想,和這個女孩兒做朋友一定會很有趣,我想,這就是他們口中說的喜歡吧。
93.5.24天氣有些陰
兵好朋友前天說,喜歡我,我就直接告訴她我喜歡謝兵了。這個叫古濤的女同學很好,並沒有生我的氣,並且答應我告訴謝兵。今天,她給了我回複說,謝兵答應和我一起吃飯了。
93.6.1天氣晴
謝兵成了我的女朋友了,哈哈,從今天開始我要為她記日記。就寫到我死掉那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