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錦城的身子一顫,立刻回頭望來,蘇流年不住的推攘著保安想要進去,可是保安還是紋絲不動。任憑蘇流年淚流滿麵,哭聲震天,保安的心和身體都像是石頭做成的,動都不動。
她隻能這樣遠遠的望著顧錦城,看著他被一群人包圍著慢慢走進了一棟大樓,天知道他什麼時候才能出來啊!而她自己卻毫無辦法,竟然連一扇門都進不去!
“錦城!錦城!錦城……”
“流年。”陸之然試著拉住了蘇流年,勸說道,“他已經走遠了,聽不見的。”
蘇流年戀戀不舍的回望著顧錦城,抓著陸之然的手追問道:“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
陸之然歎了口氣,從懷裏掏出自己的電話遞給蘇流年,道:“這是他的錄音。我打電話給你,你沒有接。當時檢察院的人已經衝到辦公室門口了,他害怕檢察院的人沒收他的手機,所以隻能用我的電話給你留了一段短暫的話……”
蘇流年的眼睛立刻一亮,搶過陸之然的手機立刻點了播放鍵。
錄音裏前端的空白,她都能聽見當時檢察院的人急促的拍門聲。蘇流年忍不住的含著淚水,直到顧錦城的那一聲--“你不要擔心,我一定會想辦法從薛雲陽的手中要回你的股份!”--響起的時候,蘇流年都能聽見自己的心碎裂的聲音,眼淚嘩啦啦的止不住流了下來。
都到了這個時候,他還想著要回她的股份?蘇流年真的是哭笑不得,而她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卻是“這裏不歡迎你,你滾!”,這樣的話,居然成為他們之間最後的對話嗎?不!這根本不是她的真心話啊!老天爺,這真的不是她的真心話!她不要顧錦城離開啊!
“流年……”
滾滾的淚水源源不斷的從蘇流年的眸子裏奪眶而出,她突然一抽鼻子,用手背抹去了臉上的淚痕,轉身將手機還給陸之然,斬釘截鐵地問道:“告訴我,究竟是怎麼回事?”
陸之然回頭望了眼檢察院的大樓,讓蘇流年上了車,兩個人在街對麵的早餐店坐下,正好能看見檢察院的大門。陸之然隨便的點了兩杯牛奶,蘇流年的目光卻始終都鎖定在檢察院的大樓上,此時的顧錦城,不知道正承受著怎樣的嚴刑逼供。
“其實這件事,我也覺得莫名其妙。”陸之然壓低了聲音,“一大早檢察院的人衝進來,居然是以錦城貪汙受賄的罪名。他們沒收了錦城的手機和電腦,辦公室裏的文件也都被他們帶走了。後來我才知道,他們調查錦城之前,還查過顧希瑞。”
蘇流年瞠目結舌的望著陸之然,難以置信的咀嚼著“貪汙受賄”這四個字。
“是,我也不相信浩東會這樣做,但是現在最關鍵的,是要檢察院的人相信!”
蘇流年無奈的扭頭望著檢察院的大門,皺眉道:“你說找過顧希瑞是什麼意思?”
“好像他們之前懷疑的人是顧希瑞,後來不知道怎麼了,又懷疑到了錦城的身上。這其中的貓膩,我已經派人去查了。檢察院裏麵的情況,我也擺脫了自己的朋友,我想晚些時候應該能給我回話。”
蘇流年點了點頭,又問道:“那他們沒說自己有什麼證據嗎?或者是誰舉報的嗎?”
“你的意思,是懷疑有人在暗中陷害?”
“這是最大的可能,但是我們在明,敵在暗,沒有藤,根本摸不到瓜。”
陸之然沉思了片刻,道:“未必。這件事,最該懷疑的人就是顧希瑞!他為了得到顧氏,可以六親不認,對錦城的父親都能下手,更何況是對錦城呢?隻要咬住顧希瑞不放,肯定能查出蜘絲馬跡!”
蘇流年抿了抿紅唇,顧希瑞的確是最值得懷疑的人,可是這裏麵她總覺得有哪裏不對頭的地方,可是一時半刻,她也說不上來,心裏隱隱的感覺這件事情沒有這麼簡單。但是無論如何,她都不會讓顧錦城莫名其妙的背著別人的黑鍋毀了一生!
“我現在要回蘇氏,我們和顧氏一直有商業來往,如果有貪汙受賄的事情,我相信蘇氏裏麵一定也會有端倪。你回去調查一下顧氏近段時間的客戶,裏麵真的藏有狐狸的話,一定會露出尾巴的!”
蘇流年說著嗖的一下站了起來,正好端著牛奶上來的服務生猛地一驚,險些扔了盤子。
“抱歉!”
陸之然在桌上留了幾張錢後,急急忙忙的跟在蘇流年的身後出了早餐店。
蘇流年攔了出租車,和陸之然兵分兩路節約時間。
當檢察院的大樓漸漸從她的視線裏消失的時候,她的心一橫,雙手緊緊地揪著自己的手拿包呢喃道:“錦城,你等我!無論是誰想要陷害你,我都不會讓你有事!等我……”
車窗外的秋風蕭瑟的從蘇流年的麵前拂過,帶著她的細語聲飄向檢察院大樓的方向,不知道麵對訊問,始終否認的顧錦城,是不是也聽見了她的心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