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終於落下了心裏最後一塊大石頭,坐著輪椅,興奮地朝禮堂去了。
剛剛扶著柳茹下樓的那個護士,一直確定柳茹消失在了醫務室外的小徑上,才轉身小跑著進了蘇流年的病房,道:“她已經走了,沒問題了。”
蘇流年立刻睜開了眼,而剛才一直扮作護士的人,其實是劉菲菲。
“按照計劃行動!”
劉菲菲點了點頭,立刻從病床底下抽出了一個大包,裏麵是兩套軍裝。
蘇流年和劉菲菲各自換上了一套,劉菲菲幫著蘇流年整理著,一麵笑道:“還第一次看見你穿軍裝的樣子,居然還是這麼的好看!更有精神了,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柔美又加了陽剛的感覺。”
“我以前初中是少年軍校基地,隻在那個時候穿過軍裝。”蘇流年對著鏡子照了照,笑道,“怎麼樣?應該不會一眼就認出我來吧?”
“等等……”劉菲菲又給蘇流年戴上了軍帽,有意把帽簷往下扣了扣,道,“你的氣質和樣貌都很出眾,這樣或許還要好點。”
蘇流年點了點頭,和劉菲菲兩人不緊不慢的出了醫務室,像是平常操練完的女兵一樣。顧錦城原本想要來接蘇流年的,但是她覺得顧錦城一來,她整個人都會暴露的,所以隻讓了劉菲菲來幫自己,而留下小雯提前去禮堂確認演出的細節。
沉浸在自己自以為是的聰明裏,柳茹始終毫不知情,她嘴裏哼著小調,看見眼前蕭索的秋景竟然也倍覺歡愉。現在在她心目中,蘇流年就像是這一片一片堆積在地上,等待清潔工人把它們扔進垃圾桶裏的落葉一樣,沒有人會在意,更沒有人需要。
蘇流年已經沒有價值了,她柳茹,才是笑到最後的勝利者!
想著想著,柳茹忍不住的笑了出來,笑聲裏蕩漾起伏的是得意和莫名的驕傲。
“柳團長!柳團長!”一個女兵追在柳茹的身後,拚命的喊著。
柳茹趕緊停了下來,轉過輪椅的頭,那個女兵正好氣喘籲籲地趕了上來。
“司令……司令讓我帶你去辦公室……”
“現在?可是我還要去禮堂確認文藝彙演的細節呢。”
“司令的命令,讓團長現在就趕過去!說……說是關於彙演,有很要緊的事情!”
柳茹皺了皺眉,道:“老團長呢?”
“因為老團長是負責這次彙演的總導演,所以……所以一大早的就趕去禮堂了,司令說,現在讓老團長趕過去,怕是影響禮堂那邊。”
看樣子,的確是很要緊的事。
柳茹在心裏默默思量了片刻,禮堂那邊有葉玲在,問題不大,還是先解決司令這邊說的大問題好。柳茹立刻應了下來,女兵推著輪椅,急急忙忙地朝綜合辦公樓趕去。
司令的辦公室在八樓,女兵扶著柳茹進了司令辦公室的時候,司令並不在,隻有司令一直很倚重的副官坐著等柳茹。副官起身,示意女兵退下了。
柳茹環顧四周,著急地問道:“司令這麼著急的叫我過來,彙演是有什麼問題嗎?”
副官點了點頭,關上了辦公室的門,道:“是!的確是出了很大的問題。現在司令還在想其他的方法解決,所以讓我在這裏等你。”
“這麼嚴重?”柳茹不禁探出身子,心急火燎地追問道,“到底是什麼問題?”
與此同時,蘇流年和劉菲菲也剛剛趕到禮堂。
在葉玲的指揮下,禮堂裏裏外外都已經布置的差不多了,顯得十分的濃重莊嚴。蘇流年感歎不已,跟著劉菲菲朝舞台走去。葉玲正站在舞台上和燈光師比劃著什麼,忽然瞥見蘇流年站在自己麵前的時候,葉玲整個人的身子都僵硬了。
“暫時沒什麼,你先去試一試。”
葉玲打發燈光師去了控製台,蘇流年知道葉玲有話給自己說,便也讓劉菲菲去後台找小雯了。蘇流年抬起頭,朝葉玲笑道:“辛苦你了,伯母。”
“你這一聲伯母,我怎麼敢當?”葉玲冷笑著背過身去,看著手中的文件夾。
蘇流年小心翼翼的踩著台階站在了葉玲的身後,笑道:“舞台很美,看得出來,伯母也花了不少的心思啊!其實,伯母可以不喜歡我,但是現在我們的目的都是一樣的,隻是為了今天這場演出能夠圓滿順利的結束,所以,我們應該是盟友。”
“盟友?是這樣在背後做小動作的嗎?”葉玲側過神來,她們的個子差不多,目光直視,誰都不讓誰,“你聯手司令和政委,給我設下這樣的一個局,你以為我的心裏好受嗎?我活了這麼多年,從來沒人敢這樣對我!”
葉玲壓低著聲音,咬著牙根,炯炯有神的雙目裏燃燒著永無止境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