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居然有人?”撞人的人半眯著眼睛朝顧錦城看過去。
顧錦城當時正在喝酒,被人一撞,酒水反而灑了自己一身。
蘇流年趕緊起身,抽出桌上的抽紙替顧錦城擦拭著。
這時,喝高的幾個人才看向了蘇流年,頓時眼睛一亮,像是蒼蠅頂上了肥肉,個個都來了精神,滿臉的貪慕春光之色。蘇流年卻毫不知情,隻是彎腰擦著顧錦城衣服上的酒。這一彎腰,寬大的領口立刻下垂,若隱若現的溝壑在昏暗又迷離的燈光下,更顯得充滿了誘惑與野性。
五個人齊刷刷的聳動著喉結,剛才撞到顧錦城的人立刻伸手向蘇流年。顧錦城的耳朵一顫,目光一橫,抬手立刻抓住了那人的手腕。蘇流年猛地抬起頭來,隻見那人疼得是連連哀叫,一旁的四個人踟躕不已,見顧錦城的那對劍眉鷹目,頓時誰也不敢上前。
“招惹我的女人,不想活了嗎?”
顧錦城一聲怒吼,猛地揚手一推,那人立刻連連後退倒在了身後一個同伴的懷裏,兩個人一起向後跌倒在地,撞翻了另一桌客人的桌子,嚇得小吃店裏的客人都立刻抱頭亂竄,倉皇而去。老板心疼著自己的店,又不敢上前訓斥,隻能和店裏的夥計在一旁幹著急。
顧錦城“騰”的一下站了起來,蘇流年立刻上前抱住他的胳膊,搖頭道:“算了,他們也是無意的,隻是喝多了。”
可是顧錦城的心裏原本就壓抑著剛才對葉玲的怒氣,一路上如果不是害怕蘇流年更加傷心和失望,他早就衝回去好好的和葉玲吵一架了!現在這五個人想要對他的蘇流年動手動腳,更是撞在了顧錦城這把槍口上。放在平時他都不能容忍,更別說是眼下的情況了!
顧錦城從蘇流年的懷裏抽出了自己的手,一腳踹翻了麵前的椅子大步上前,另外三個人早已經嚇得酒都全醒了,立刻四處逃散。顧錦城也沒有去追他們,隻是一腳踹翻了眼前還沒來及跑的人,又揪著剛才挑釁自己那人的衣領,拽著他就是一頓憤怒的狂揍。
對葉玲的怒火,被取消特種部隊隊長資格的怒火,無法擺脫柳茹胡攪蠻纏的煩惱,還有對蘇流年的傷心感到無所適從,自己對自己的怒火,所有的火氣在這一刻終於衝到了頂點。他所有的理想在這一刻都被衝動所控製,他不知道自己揍了那個人多少拳,他甚至不知道那個人是不是還活著,更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停手!一拳接一拳,他的怒火沒有消散,反而愈燒愈烈!
“錦城……夠了!錦城……”
蘇流年嚇得雙手捂著紅唇,急得在顧錦城的身後狂跳,可是他根本聽不見她的聲音。老板和夥計更是幹著急,看著顧錦城把他店裏的桌椅碗碟砸得夠嗆,算上剛才被嚇走的一大波客人還沒有結賬,今晚看樣子也不會有其他生意了,老板在心裏算著,急得衝蘇流年喊道:“這錢……這錢你們得賠我啊!”
蘇流年顧不上老板,看著被顧錦城打的那人似乎昏厥了過去,而顧錦城還絲毫沒有住手的意思,蘇流年唯恐鬧出了人命,立刻奮不顧身的衝上去從顧錦城的身後抱住了他,怒喊道:“夠了!快住手!”
顧錦城根本沒有意識到身後的人是蘇流年,他操起地上的折椅突然揚手想要砸下去的時候,摟著他胳膊的蘇流年無力抵抗他抬手的力道,反而被震出了好遠。直到他的身後傳來一陣碗筷落地的聲響,還有蘇流年呻吟著喚著他的名字,顧錦城似乎才恢複了一點理智。
“流年!流年!”
他立刻轉身,雙目一瞪,鬆開了被挨揍的那人,立刻朝蘇流年飛奔而去。
一旁的老板和夥計都倒吸了一口冷氣,在小吃店外圍觀的人也是心驚膽戰,唯有一個隱在人群裏的人想要衝上去,卻又在那人抬步的瞬間停住了。
顧錦城扶起了蘇流年,好在她傷得不重,隻是撞到了額頭,手臂有些擦傷。
“流年,流年你能看見我嗎?”
顧錦城著急的撩開了蘇流年額前的碎發,雙手都在打顫。
蘇流年抿了抿紅唇,半眯著眼睛耳語道:“別打了,我們……我們回家。”
“好好好!我們回家,我們立刻回家!”
說著,顧錦城打橫將蘇流年抱了起來,在眾人指指點點的目光下揚長而去。
老板想索要賠償金的,卻在顧錦城走過他身邊的那一刻,他嚇得什麼話都不敢說。一旁被挨揍的那個人還在昏迷中,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圍觀的人見好戲散了,他們也都散了,沒有人報警也沒有人叫救護車,在酒吧一條街上,這種事情他們都見慣了。
隻是苦了小吃店老板,原以為顧錦城結賬的時候會出手闊綽,可是現在……
哎!老板重重的歎了口氣,手足無措。
直到一個人走上來拍了拍他的肩膀,遞給他一大筆錢,老板才立刻眉開眼笑。
而給錢的這個人,正是一直隱在人群中,想要去救蘇流年的--傑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