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錦城,你太讓我失望了!
陽光帶著醉意似的,晃得顧錦城似乎也快要站不住了,眼前頻頻閃過雲白的幻象--“顧錦城,你太讓我失望了!蕭翊帆開槍,我來引開他的注意!”--“砰”的一聲,顧錦城立刻雙手抱住了頭,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已是血肉模糊,連完整的遺體都沒有留下。顧錦城撕心裂肺的跪地大哭,仿佛心都嘔出來了似的。
“嫂子!嫂子!在家嗎?嫂子!”
蘇流年正在廚房喝紅糖水,突然聽見急促的拍門聲,差點被嚇得嗆著。
“來了!”她應了一聲,握著水杯徑直去開門。
鐵門剛剛開了一條縫,小雯立刻就衝了進來,嚷道:“嫂子,不好了!蕭少校昏迷被送進醫務室了!”
“他昏迷了,和我有什麼關係?”
“哎呀!”小雯急得直跺腳,“是被顧少校打成那樣的!”
“什麼?”
蘇流年驚愕的手裏水杯清脆的落地,她一腳踩在玻璃碎片上,急忙衝出了宿舍。小雯立刻帶上門,也跟著奔了出去。樓外的陽光依舊灼熱的刺眼,不知道是心裏的陰霾太重,還是眼前的陽光太亮,蘇流年一麵飛跑著一麵噙著滾滾的淚水。
“柳茹!柳茹!”
蘇流年忽然看見,眼前的柳茹正急匆匆的坐上了一輛軍用悍馬,她立刻扣住了車門,急切地問道:“錦城怎麼了?他現在在哪裏?”
“怎麼是你?”柳茹不耐煩的皺起了眉頭,推開了蘇流年,道,“蕭翊帆傷得是頭部,必須送到軍區附屬醫院才能做詳細的檢查,顧錦城他們都在醫院,我現在也必須趕過去,沒時間和你多說!”
蘇流年的眸子一轉,趁柳茹發動車子的時候,她突然繞到副駕駛座坐了上去。
柳茹驚愕的看向她,怒吼道:“你上來做什麼?”
“他們都在醫院不是嗎?趕緊開車啊!”
柳茹抿了抿嘴,此時的確不是和蘇流年鬥嘴的時候,她一腳油門立刻揚長而去。小雯還追在車子的後麵,可是柳茹和蘇流年的心都急不可耐,都不願意再耽誤一丁點的時間。
或許是兩個人都在擔心顧錦城的緣故,一路上車裏的氣氛格外的緊張和壓抑,誰都沒有多說一句話。
柳茹一腳踩到底的油門,根本無視紅綠燈的存在,心裏已是火急火燎。
蘇流年忍不住的來回搓著雙手,手心撫過訂婚鑽戒的時候,顧錦城在巴黎晴空下的笑臉立刻浮現在了她的眼前,為什麼那個時候明明是那樣的無憂無慮,回到了現實又會變成這樣?究竟是現實太殘忍,還是他們的命數太坎坷?
“喂!怎麼開車的啊!”
一輛桑塔納的車主衝柳茹頻頻摁著喇叭,柳茹自動忽視他的存在,變道插入了車流中駛入了通往軍區附屬醫院的大道。蘇流年伸長著脖子望過去,差點按捺不住的尖叫了起來,軍區附屬醫院幾個大字已經清楚的出現在她的眼前。
等柳茹停好車之後,蘇流年立刻就從副駕上跳了下來。
兩個人並肩衝進了醫院的大廳,蘇流年誰都不認識,可柳茹遠遠地就看見了一個熟識的醫生朝大廳外走來。
“喲,這不是柳團長嗎?”
“蕭翊帆……我們軍區的蕭少校,現在在哪裏?”
“啊,剛剛送來的蕭少校啊!還在三樓的監護室裏,不過人倒是清醒過來了。”
柳茹什麼話都來不及說,立刻轉身衝向了樓梯。
蘇流年早在她之前,剛聽見“三樓”的字眼,她便已經跑上了樓梯。
等她趕到三樓的時候,遠遠的就看見走廊盡頭堆滿了身著軍裝的人,每個人的臉上似乎都是焦急的神色,蘇流年立刻小跑了上去,可人群裏根本不見顧錦城的身影。
“嫂子?嫂子也來了?”裏麵有人認出了蘇流年。
她急躁的抿了抿幹渴的雙唇,道:“你們的顧少校呢?”
“在裏麵呢……”那人指了指病房,壓低聲音道,“軍長也在裏麵呢!”
蘇流年一見他提到軍長的時候臉色刹那間變得蒼白,心裏也明白了不少,估計顧錦城在裏麵正接受著軍長的責問,而蕭翊帆和顧錦城素來不合,這一次顧錦城又重傷了他,隻怕蕭翊帆隻會變本加厲的落井下石。
她趴在病房門的玻璃上張望了一番,柳茹的聲音才響在她的身後,也是詢問顧錦城的情況和蕭翊帆的傷勢,但是外麵的士官一概不清楚裏麵的情況。蘇流年皺了皺眉,病床四周掛著簾子,根本什麼都看不見。
而被簾子圍住的蕭翊帆卻不是想象中的那樣虛弱,雖然他的頭上纏著紗布,但是臉上卻依舊掛著淡淡的笑意,“軍長,這件事並不是顧錦城一個人的錯,軍長要罰的話,就一起罰我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