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國洪熙元年一月初七,鵝毛大雪將大地裝飾成了一片銀白。

翊坤宮之中清冷的可怕,敞開的朱紅大門,任由呼嘯的寒風,凜冽的飛雪肆意而進。隻穿著一襲單薄衣裳的褚青青,無力的趴在地上,麻木的神經已經感受不到這冰冷的天氣。

心碎如塵,冷如寒冰,這飛揚的大雪又如何能撼動她分毫。

三尺白綾從她頭頂緩緩飄下,落在她的眼前。那個曾經願意用一生去愛他的男人,穿著一襲金黃龍袍,兩道濃眉斜飛入鬢,鼻梁直挺,如刀刻般菱角分明的臉頰上盡是冷漠,

黑如墨玉般的眸子冷峻地掃視著腳下,眼裏再無絲毫的憐愛之意。

“賤人,已經過去三天了,朕的耐心是有限的,《龍韜》你到底拿不拿出來。”

褚青青抬眼望著麵前的三尺白綾,伸手死死的攥在手裏,鬥大的眼睛此刻如毒蛇般瞪著他,聲音嘶啞道:“很想要麼,殺我了,我就給你,哈哈哈哈……”

眼角有一滴滴的眼淚流出,隻是看上去是如此的殷紅。

朱高清嘴角劃過一抹厲色,眼裏再無半點耐心,目光漠然:“就算沒有《龍韜》,朕的天下一樣固若金湯,當真以為我會對你服軟?”

“褚小白好像也有十歲了,明天我就讓你們姐弟重逢。”朱高清用一種殘忍而玩味兒的眼神俯視著她。

兩名公公授意,緩緩的走到褚青青身前,準備用那三尺白綾了結她的生命。

褚瑩瑩逶迤著一襲火紅長裙,抬手讓兩名公公退下,她豈能這麼輕易的就讓她死了?

“姐姐你的眼睛怎麼流血了。”褚瑩瑩如春蔥般嫩白的手指托著下顎,低頭看著自己的精心傑作,嘴角勾起一抹陰冷妖魅的笑意。

褚青青死死的握著手上那三尺白綾,兩行血淚緩緩滑過臉頰,她瞪大了眼睛,牙齒將嘴唇已經咬破亦不自知。

她恨不得將麵前的這對狗男女一起勒死,手顫抖的握著白綾,卻沒有絲毫的力氣能夠抬起來。

“我差點忘了,姐姐你中了軟筋散,全身無力了。你想將你臉上的血擦幹淨,體麵的死去對麼,妹妹來幫你。”褚青青從懷裏拿出一方繡帕。

“再怎麼說你也是我親姐姐,妹妹一定會好好的對待姐姐生命中中最後一刻的。”她笑語嫣然,緩緩的為褚青青擦去眼角上的血淚。

痛!

原本清澈的眸子此刻像是被灌滿了辣椒水,又似一把烈火在無情的灼燒著她本已不堪的身體,錐心般的痛苦讓她再也不敢睜開眼睛。

褚青青一把推開了褚瑩瑩,雙手捂著眼睛,躺在地上渾身顫抖,劇烈的痛苦,讓她將嘴唇咬的鮮血直流。

“哎呀,我忘了這帕子曾經在一缸指天椒中侵泡過,都是妹妹不好,姐姐都要死了,妹妹還不讓你好過。”褚瑩瑩笑意盈盈的看著褚青青,溫婉的聲音裏帶著無盡的得意。

褚青青的強忍著痛楚將眼睛睜開,麵前一片漆黑,隻有眼睛裏如火燒似的痛苦告訴她還活著。

“朱高清,你若動我弟弟分毫,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她沙啞的聲音發出不甘的咆哮,隻是在朱高清和褚瑩瑩聽來,隻是含糊不清的嘶吼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