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領停下身形,他說,我本來是想看看能煉化我的金蠶蠱的人是何方神聖。卻沒想到你是催眠了它。我不殺你,是因為你是我的同類。”
軒正浩說到這裏,情緒低轉,忽然蒼涼一笑,向葉寒道:“知道為什麼說我是他的同類嗎?”
葉寒幹脆的道:“不知道。”
軒正浩道:“其實你是知道的。因為不管是我,還是雲默,還是首領,都是沒有感情的人。他們是為了修為而拋棄感情,將自己的心誌練得不像一個人。首領求仙道,雲默求權勢。而我,我生下來就因為精神力強,而被當做了試驗品。我從一歲到十八歲的世界裏,接觸的都是冰冷的器材和封閉的實驗室。直到十八歲,我的養父去世,我才得以離開那個實驗室。”
“當我離開實驗室時,我試圖去像一個正常人生活。但是我悲哀的發現,不管是什麼樣的事情,都在我心中起不了一絲波瀾。有一天晚上,我看見一個歹徒搶劫一個女孩子。不僅搶劫,還劫財劫色。我看見那個女孩子望向我,眼裏滿是求助。我走開了,我試圖說服自己去救那個女孩。但是我心底深處沒有任何的波動,她的死活,與我有什麼關係?”
“我一直在這個世界上尋覓,我覺得我應該擁有正常人的感情。所以我靠自己的本事贏得了一筆財富。我買了房子,將自己打扮的像一個富二代。我去追求一個女孩子。那個女孩子是一個品性很好,不為任何錢財所動的好女孩。我每天準時等她下班,足足有一年的時間,我每天都把心思花在她的身上。終於,她被我打動了。就在那天晚上,我們進行燭光晚餐,她答應嫁給我了。可是就在那一刻,我絲毫沒有感受到心中有任何的喜悅,任何的波動。就好像她答應嫁給我,是一件與我無關的事情。我甚至連憤怒的情緒都找不到。於是,我離開了那個女孩,去了非洲。我試圖在非洲那邊難民中找回良知,試圖在風景中找回做人該有的樂趣。但是,我失敗了。所以我寧願被關在非洲的牢籠裏,終此一生。在牢裏那段日子,我反而覺得很寧靜。”
“後來,巴西隊的人救我出來,邀請我加入。我覺得造神基地是一個充滿危險的地方,也許在裏麵會有一些收獲。所以我答應了。雖然我覺得在牢籠裏很寧靜,但我始終是一個人,這輩子永遠都體會不到感情,我覺得這不算真正的活著。”
“不管再多的嚐試,我始終沒有辦法去擁有感情的波動。結束了巴西隊的生活,我收養了一個小女孩。我給她取名叫軒冰雲,跟她在一起生活的幾個月裏。我每天說服自己對她微笑,給她錢,關心她的生活。每天,我都需要在鏡子前說服自己,命令自己必須這麼做。有一天,冰雲削水果將自己的手指幾乎要削掉。她是想削給我吃的,鮮血如注。我就在一邊看著,她忍著淚水看著我,悲切的喊叔叔。我愣了好久,才反應過來,我不應該這麼冷漠。我應該去幫她包紮的。於是,我命令我自己去關心她,給她包紮。”
“再之後,雲默找了過來。他抓了軒冰雲威脅我。我故意使出破綻,表現出很關心軒冰雲。等到雲默放鬆警惕,我立刻離開。我隱隱覺得不對,軒冰雲還在雲默手上,她的生死難道不管了嗎?我這樣問自己,可我心裏卻很明白,她的死活,與我有什麼關係?我無法欺騙自己的內心。”
“我自然是不肯效忠雲默的,那怕我知道,以我的本事,在他那兒,一定會受到重用。但他同樣是一個無心之人,我如何肯跟他繼續沉淪?”
軒正浩的述說淡淡,依然是沒有絲毫的感情。
但是葉寒和艾莉森聽的卻有些震撼,不是去怪軒正浩的無情,而是覺得他很悲哀,非常的悲哀。那種想要擁有感情,想要去愛一個女孩,疼一個女孩的,卻始終欺瞞不了自己的內心真實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