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沁知道簡念的脾氣,隻得順著他來。
可這個憑空冒出來的“錢小姐”,究竟是什麼人有這般的能耐?
無法想通這個問題的,自然不止夏沁一個人,甚至包括簡念在內,同樣疑惑不知。
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答應去見錢小沫,難道,是錢小沫想好答案了?
簡念解開襯衣紐扣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完美無瑕的手,多麼令人遐想,如同待會錢小沫會給他的答案那般,早已經在簡念的腦海裏上演了無數個版本。歡樂的,悲傷的,簡念明明壓抑著自己內心所有的情緒,不允許自己有絲毫的期待,可心中那股火苗還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蔓延了他的全身,燃燒著他的血液,燃燒著他的意識。
站在錢小沫臥室門外,簡念已經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
他不知道自己站了有多久,一顆心惴惴不安,右手來來回回,猶豫著不知道是不是要進去。隻一扇門的距離,偏偏猶如一座泰山般沉重。簡念歎了口氣,這個時候他才知道,自己引以為豪的意誌力在她錢小沫麵前,是如此的不堪一擊!
無需見麵,無需對話,隻是簡念心中思念錢小沫的一個念頭,便足以擊垮簡念多年的全副武裝,所有的自製力都如同屋簷角上搖搖欲墜的水滴似的,隻屬於錢小沫的那陣風吹來,水滴滴落,濺起無數枚水花,每一片水花上都是錢小沫的笑顏。
讓人發瘋,讓人發恨。
簡念情不自禁一笑,旋即笑意又戛然而止。
骨節分明的手緊緊握住把手,扭動,推開,一氣嗬成的動作卻用盡了他渾身的勇氣。
屋內,光線迷離,錢小沫站在窗前,雙手抱肩,若有所思的模樣比往日稍顯成熟。
或許是簡念推門的刹那驚醒了她,錢小沫緊張地轉過身來,瞪圓了大眼睛,像是森林裏迷路的小鹿,楚楚可憐又單純可人,充滿了不屬於這個紛繁塵世的靈氣。
簡念立刻垂下眼眸,唯恐泄露了自己的心事。
“你……上過藥沒?”錢小沫覺得自己問得很多餘。
“嗯。”簡念隨口一應,再抬眸時,一切如常,“找我想說什麼?”
“……我……我有事情,想要和你交易。”
交易?簡念的心一沉,錢小沫隻是想要和他交易,而不是給他一個答案?!
簡念不經意地露出一抹苦笑,“交易什麼?”
錢小沫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把玩著脖子上項鏈的吊墜,又把目光投向了遠方。
簡念沒有著急,雙手插在褲兜裏,給足了錢小沫時間。
她就像是維納斯的雕塑,靜靜佇立在簡念的麵前,他欣賞著,似乎都忘記自己為什麼來這裏了,直到錢小沫目光一沉看向簡念的時候,簡念知道,美好就此打破。
“你放了我,我可以挽回你們的損失。”
簡念皺眉,“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錢小沫深吸了一口氣,鼓足勇氣走向簡念,“雷銘和我再婚的酒宴隻是一場戲,為了引你上鉤,最後你來了,抓走了我和蘇蔚,難道你覺得故事到此就結束了嗎?”
簡念好像明白了什麼,雷銘在她心目中,是擁有超能力的救世主嗎?
“他不會找到這裏。”簡念微微揚起下頜,這一點他很肯定,也很自信。
錢小沫穩住自己顫抖的氣息和加速的心跳,努力扮出一副勝券在握的談判的模樣,信心滿滿地說道:“他一定會找來這裏,因為我在這裏!”
“就算他有心,也找不到我們的蛛絲馬跡。”否則,他們就不是骷影盟了。
錢小沫輕蔑著一笑,依舊玩著吊墜,緩緩說道:“剛才的故事還沒有講完,酒宴的陷阱雖然早被你看破,但你還是來了,綁走了我,自以為勝利了?其實不對,你綁走了我,等同於綁走了信號源,隻要雷銘用匹配的跟蹤器連接上信號,你和你的人手早已經完全暴露了。”
“……”
簡念大驚,瞠目結舌盯著錢小沫一直玩弄的項鏈,恍然大悟!
這才是雷銘的目的!這才是雷銘真正的用意!
這才是那場假婚酒宴的真正陷阱!!
簡念臉色忽青忽白,差點因為一個女人,他釀成了大錯!
他雙拳緊握,一個箭步衝上去,一把搶下錢小沫的項鏈,將墜子狠狠扳開一看,果然……
簡念大驚失色,難以置信的看向錢小沫,猛地轉身將整條項鏈都浸泡到大半杯的冷水裏。
錢小沫無所謂地聳聳肩,看著杯中的項鏈,笑道:“現在銘早已經根據我的信號源趕來了,你現在扔掉又有什麼用?說不定,銘早已經帶齊了人手,將周圍都包圍了起來。雖然你的人也不少,但真正的對抗起來,雙方都是得不償失……”
“那你想要怎樣?”
錢小沫扯了扯嘴角,勉強一笑,斬釘截鐵地回道:“放了我,我會讓銘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