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榮麟倒在地上好不容易站起來,根本猝不及防,結結實實地挨了一拳,整個人毫無招架能力地倒在了牆上,嘴角溢出的鮮血將他身上的襯衣染成了血紅。連榮麟用手捂著頭,眼前莫名其妙的忽明忽暗,他竟然看不清雷銘和錢小沫了。
錢小沫嚇得尖叫了一聲,死死地捂著紅唇,趕忙上前拉住有如盛怒獵豹的雷銘。
雷銘火氣難消,胸口劇烈地上下起伏著,身上有一股隨時可以毀天滅地的恐怖力量!
“夠了雷銘!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雷銘一聲恥笑,陰冷地鄙夷著錢小沫,“你又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錢小沫咬著嘴角,麵如死灰,“就像榮麟說的,我在幹什麼,和你有關嗎?我們離婚了!他現在是我……男朋友,而你隻是我的BOSS,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雷銘抬手捏住了錢小沫的下頜,一字一頓地怒吼道,“我是你孩子的爸爸!”
“可不是我的老公!”
錢小沫強忍著眼眶裏的淚水,倔強地用冰冷的目光看著他,“我已經朝前走了……”
雷銘的眼眸一閃,手不由得一鬆。
“我已經忘記了過去,忘記了你,所以請你不要再打擾我的生活!拜托!!”
錢小沫言辭懇切,眼眶裏的淚珠滾滾翻湧,隨時都會落下來,可她偏又高揚著下巴,強撐著不肯讓雷銘看出她心裏的悲涼和無奈。
雷銘一時間無話可說,隻能苦笑著後退了半步。
“錢小沫……我真的是自找苦吃!你竟然比我想象中,還要殘酷無情!!”
“小沫已經決定往前看,你聽不懂嗎?”
連榮麟忍著頭痛站了起來,清朗的眼眸終於恢複了光明,毫無醉意,原來他根本沒有醉。
醉酒,隻是他為了見錢小沫的借口罷了。
雷銘回頭瞪了眼連榮麟,冷笑著又看向錢小沫,鑽心挖骨的疼簡直要了他的命!
他的手握得死緊,指尖深深地掐入了手心,雷銘卻連一點感覺都沒有!
“跟我走!”
“我自己會……”
“你以為是我想來找你嗎?你和連榮麟的事情,我一丁半點都不想知道!更不想看見現在這樣的畫麵!錢小沫,你的孩子現在在別墅裏哭得昏天黑地,沒有人能來哄她!如果你肯接我的電話,省去我跑這一趟,我會很感激你!當然,你的男朋友也不會挨我這一拳!我在樓下等你,隻有三分鍾,過時不候,你自己愛回來不回來!”
話音落地,雷銘沒有再看錢小沫一眼,最終轉身離開,背影決絕。
“雪雪……”
錢小沫回過神來,急忙轉身進屋,抱著自己的衣服又小跑了出來。
“小沫!”連榮麟拉住了她,“我可以送你,你不用……”
“你好好休息吧!”
錢小沫草草地留下一句話,在玄關穿上鞋子後,急忙衝進了電梯。
連榮麟無奈地雙手抓著頭,捶胸頓足的一聲哀歎,神色落寞又寂寥。
他現在真的,好想大醉幾天幾夜!
頭疼得要命!
……
雷銘坐回了跑車,狠狠地瞪著一樓的電梯出口,眼底的煩躁絲毫沒有減退!
直到錢小沫急急忙忙從單元樓出來,跑進了跑車,雷銘沸騰不安的心才有稍稍的平息。
也隻是,稍稍的,而已。
“你就這樣跑出來?你不怕感冒嗎?感冒了,誰照顧雪雪?”
雷銘劈頭蓋臉的一頓訓斥,立刻開足了車裏的暖氣。
他還脫下自己的外套,摔在了錢小沫的身上。
錢小沫沒有心思和他爭吵,隻一心惦念著家裏的雪雪,催促著雷銘趕緊開車。
一路上兩人沉默不語,回到別墅後,錢小沫穿著雷銘的外套,急忙到了二樓的臥房。
雪雪依舊還在哭鬧,保姆已經使勁了渾身解數,看見錢小沫猶如看見了救星。
“我的寶貝,媽媽回來了!媽媽再也不離開你了……”
錢小沫將雪雪抱了起來,又是親又是愛撫,雪雪果然立刻止住了眼淚,破涕為笑。
而錢小沫卻忍不住地留下了眼淚,看著自己親生骨肉哭得如此撕心裂肺,她隻覺得自己的五髒六腑也都全部哭碎了!
雷銘始終站在門口,看著她們母女二人,心中卻絲毫高興不起來。
——“我已經朝前走了……我已經忘記了過去,忘記了你,所以請你不要再打擾我的生活!拜托!!”
雷銘心中一陣刺痛,他所有的努力,在她眼中,隻是……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