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相遇是一種魔咒,讓你在我心中駐守,那麼重逢便是魔咒中的魔咒,讓我再也無法放手!
記憶倒帶,一遍一遍不知疲倦地在腦海中回放,有如無聲地默片,色彩失真,明暗失調,就連人物表情都變得模糊,倒退成了模糊的灰色.然而,總有一些東西卻是遊離於時間和記憶之外獨立存在的,比如感覺.
一步、兩步、三步,譚聿風猛地停住腳步,然後快速回身.
是她嗎?
映入眼簾瘦削單薄卻堅強的背影讓他遲疑,然而,感覺卻告訴他,是她!是她!
譚聿風腦子裏一片空白,隻覺得身體骨骼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清楚地告訴著他,是她.他還來不及想些什麼,行動卻早於理智做出了選擇,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一隻手已經鉗製住了她的胳膊迫使她轉過頭來,在她的驚叫聲中一把扯下了將她清麗的半張臉完全掩住的口罩.
是她!
真的是她!
這個認知讓譚聿風鬆了一口氣.看著罩在她身上寬大的醫生服,他忍不住皺了皺眉.她不吃飯的嗎?怎麼這麼瘦?
宋惜艾生生地被嚇了一跳,大叫道,“你要幹什麼?”
譚聿風皺了皺眉,瞪著她,低沉的聲音裏隱含著怒氣,“是我!”
宋惜艾定定地看了他兩眼,然後道,“你是譚先生吧.你媽媽在一號病房.”說著,指了指方向.
譚聿風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張熟悉卻帶著陌生的臉龐,狠狠地用力瞪過去,一個字一個字,幾乎是咬著牙說的,“譚、先、生?”
譚聿風臉上的猙獰之色讓宋惜艾駭然一跳,“你,幹什麼?”
“我幹什麼?這話應該是我問你,你想幹什麼?”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譚先生,我還有事,請你放開.”
她平靜淡漠的態度讓他惱怒抓狂,手上青筋暴起,突突直跳.譚聿風‘哧’地冷冷一笑,一臉邪嗜,“放開?”話說著,手上的力道不僅未鬆,反而越來越緊.看著她痛苦的神色,他心裏升騰而起的是一種快感,報複的快感.
他心裏因她而不好受,她沒道理不陪著.
宋惜艾用力地甩了甩手,奈何他握得太緊,根本甩不開.手上的痛感讓她氣怒地想罵人,但職責告訴她不行,她深深呼了幾口氣,以平靜地口吻說道,“譚先生,請你放開.”
他挑了挑眉,臉上的笑容邪魅逼人,挑釁地道,“我不放開怎樣?”
宋惜艾滿臉無奈地道,“那我隻能叫醫院的保安了.”說著便要打電話.
“叫保安?”譚聿風不僅不怕,反而‘哧’地笑了起來,聲音越來越大,差點笑岔了氣.然後他看著她的眼睛.狹長的眸子微眯,張狂地道.“這個建議不錯.我倒要看看,有誰敢管我的事!”
他不是在說笑,是真的!
她知道!
她暗暗握緊雙拳,正想著怎麼辦.一串腳步聲響起,然後一張關心的麵龐出現在眼前,“小艾.”
宋惜艾看見來人,心裏一喜.“孫醫生.”
譚聿風自然沒有錯過宋惜艾眼中透出來的欣喜,正是因為看得清清楚楚,心裏才像吃了蒼蠅般難受.不過,此時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看著眼前陌生年輕男人耀眼的笑容,他本能地覺得厭惡.小愛?誰準許他這麼叫的?誰給他的權利?
譚聿風越想越生氣,語氣冷硬地問,“他是誰?”
孫直不解地看著一臉煞氣怒氣騰騰地譚聿風,轉頭問,“小艾,這位是?”
“他是一號病房的家屬.”宋惜艾言簡意駭地說.
孫直隨即恍然.像譚聿風這樣的病人家屬在醫院裏並不少見.在家人生病時,家屬心煩氣躁也屬正常.於是,他一臉熱心且耐心地道,“哦,你就是譚先生吧,你媽媽……”
“閉嘴!”
孫直愣了愣,生生地將剩下的話吞回了肚裏.
宋惜艾見孫直臉色訕訕的,心裏頗為內疚,“孫醫生,你找我有事嗎?”
“哦,小艾,阿姨剛打電話過來說……”一刹那,孫直感覺身上無端地一冷,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不遠處正呼呼運轉地空調,心裏十分納悶,今天的空調溫度打的不低呀.
“我媽媽?她說什麼了?”
孫直被問到,臉色突的變得緋紅.“她說,讓我們今天回去吃飯.”
“哦.”
宋惜艾點頭回應的態度讓譚聿風立時炸毛!欺人太甚了!在他麵前眉來眼去也就算了,還回家?還一起?當他是死人麼?是可忍孰不可忍,他緊緊抓住她的手的就病房走,強硬地道,“她今天不回去.”讓他看著她和別的男人回家,腦子誘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