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熏暖。
霞光琦雲中,碧落跌跌撞撞中跑到一座紅色的戲樓下。這是京都新開的戲樓名叫鳳舞館,不少戲子名角在這兒爭相露臉。
“若水三千,我隻取一瓢飲,情深處,則生者可以死,死者生還亦未嚐不可——”鳳舞樓裏傳來這樣的哼唱,正是春日好時光,街頭巷尾的花香散落在密集的鑼鼓聲中。
“真好聽!”碧落不由得聽癡了。她站在樓下凝神聽著,忍不住跟著哼哼起來,“情深處,可以生,恩,恩,可以,可以死、、、、、、”
戲樓裏突然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小姑娘,這戲文可不是這般唱法。”
碧落抬頭,二樓的欄杆處探出一個嬌豔欲滴的紅衣儷人。
正所謂水袖妝華裳,胭脂臉龐,珠翠空琳琅。
“好美的姐姐!”碧落看呆了,忍不住讚歎到。
“上樓來!”紅衣儷人吩咐道。
碧落興奮的上了戲樓,把一早被端贏浩欺負的不快拋之腦後,忘得一幹二淨。
“快過來!”紅衣儷人招呼她就坐,又拿出一方帕子輕輕拭去碧落掛在額頭的汗珠,便細細打量起碧落來,“眼睛怎麼腫成這樣,剛剛哭過吧,是不是和家裏人吵架所以一個人偷跑出來?”
說道這,碧落的眼眶又紅了,淚水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我早沒有家人了,我爹死前囑咐我去我恩人家報恩,可是我那恩人的兒子天天欺負我,我一直認為自己是去報恩的,是遵守諾言的好孩子,可是那個壞蛋卻認為我接近他們家是貪圖他們家的榮華富貴,我覺得他太瞧不起人了,所以就獨自一人跑出來了。”
“那你以後還報恩嗎,把你爹的遺囑拋諸腦後,你做的到嗎?”
“我不知道。”碧落搖搖頭,臉上是為難的神情,“對了,我叫碧落,你叫什麼名字?”
“鳳舞。”
“你叫鳳舞,這鳳舞館一定就是你開的,你真厲害,京都很多人都喜歡來這裏聽你的戲。”
“我哪有這麼大的本事,這個鳳舞館的老板可不是我,我不過一個戲子而已,糊裏糊塗的唱了半輩子的戲,演些不相稱的角色罷了。”
“我覺得你唱的很好聽啊,雖然我聽不懂意思,但就是很好聽,聽了會想哭,總覺得你在期盼什麼,鳳舞姐姐,你在期盼什麼嗎?。”
“一個答複。若那人有你一半懂我,我也不會淪落到今天這一步。”鳳舞輕輕拭去眼角突然掉落的眼淚,拍拍碧落的小腦瓜,“不提這些傷心事了,我給你唱個小曲兒,你且細細聽來。”
碧落乖乖的坐過去,安靜的聽她唱著,耳邊是鳳舞溫柔的歌聲,碧落直覺得自己渾身綿軟無力,眼皮開始打架,終於闔上雙眼,趴在鳳舞的懷中沉沉睡去。
“可憐的孩子,奔波了一天,一定累著了,好好休息吧。”鳳舞哼著小曲兒,輕拍著碧落的身子入睡,一下又一下。
睡夢中的碧落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一隻綠皮鸚鵡突然從窗外飛進來,咕咕呱呱的叫喚著,“主人,來信了,來信了。”
“小碧,安靜點。”鳳舞蹙起眉頭對綠皮鸚鵡命令到。
哪知那隻綠皮鸚鵡看到躺在鳳舞懷裏睡著的碧落,反而更興奮了,“碧落,碧落,碧落——”
原來這隻叫小碧的綠皮鸚鵡正是上次被碧落所救的那隻。
“吵死了。”鳳舞一揮衣袖,一陣淩厲的勁風向小碧襲來。
小碧靈活的躲過一擊,騰的向窗外飛去,嘴裏大叫著“鳳舞壞蛋,鳳舞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