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黎磊一聲令下,青州部隊前排散去,戰馬嘶鳴,數十匹戰馬被點燃馬尾奔踏驅策的衝向李誌恒的守軍方向。原本作勢要長槍突擊的鄧浩飛被這突然而至的衝擊打亂了陣型。雖然隻有數十匹火馬,但是奔踏和衝鋒帶給守軍的混亂還是遠遠超出了統帥的預計。亂踢與火焰不斷在人群中竄起,天幹物燥的冬季也讓火星沾上麻布和幹草就開始燃燒。一時間,鄧浩飛原先的列陣開始潰散,抓準時機,黎磊再次命令士兵整隊上前,不斷用弓矢壓縮讓敵人不得上前,而刀盾再次調整,展開正麵的衝鋒。
對於預計之外的變化,鄧浩飛還是經驗不足,很快便慌了手腳,一臉無助的看向李誌恒。李誌恒隨即喝令兵分三路,兩翼向兩側散開,中間的部隊向後回撤。興安守軍很快撤向兩翼,受損最多的中間部隊也漸漸穩定下來,支起盾壘迎戰青州軍。李誌恒看到敵人衝殺到自己鉤之陣型的攻擊範圍,立刻一聲大喝:“殺!”隨即三麵的兵士一起衝殺,與黎磊衝在一線的刀盾手激烈碰撞。
兩軍正麵的廝殺剛剛展開,黎磊與李誌恒幾乎同時下令,兩翼的弓箭手列陣,都是直接將矛頭指向敵人的後方。隻是李誌恒收到此前火勢的啟發,更是命令己方部隊的弓箭手使用火箭。火箭天襲,來時如雨,但是殺傷力不僅僅是箭矢的灼燒,隻要火光碰到幹草柴木,都是一引即燃。很快,黎磊的後方陷入了火海的包圍。火勢並不是很大,但是灼燒著士兵的足下已經讓黎磊的陣型難以保持,更重要的是,隻是這樣後方的一刻時機,李誌恒也不會放過。李誌恒拍馬上前,帶領自己的部隊開始反擊。
由於從小一起長大,黎磊很是清楚李誌恒的作風和行事。黎磊眉頭微皺,卻是不急,隻是自己想好的火馬給了對方重創,不想自己就被回敬了一壺火箭。自嘲的笑了笑,黎磊傳令,長槍列陣,開始突擊,長刀準備,在後掩殺。筆直的長槍如同一支支鋼針不斷紮進守軍的軀體,而且隨後蜂擁而至的刀斧不給敵人喘息的機會,頃刻間,衝鋒的結果反而是黎磊後發製人。李誌恒看著黎磊有條不紊的應對,強打起精神,提起手中的長槍帶領衝鋒過來的士兵開始肉搏廝殺,在隊伍後方的鄧浩飛也看出黎磊對李誌恒的應變處處針對,但是自己的伎倆在李磊麵前顯然又不夠分量,不由開始急切起來。
李誌恒在青州軍中殺出一片闊地,黎磊微微抬眼,看著李誌恒,手一揮,道:“放箭!”由於過於醒目的位置,李誌恒受到了一輪猛烈的攢射。雖然自己的傷勢未愈,但是長槍在手,旋纓一陣,一道屏障硬是擋下了這突然而至的箭矢。黎磊自然未有如此好應對,還留有後手,趁李誌恒不暇顧及之時,長槍已經調換位置把李誌恒圍住,而自己廣袖一揮,讓士兵擂鼓衝鋒,這一次,他要瓦解安慶守軍的防禦。
焦急的鄧浩飛拚命回想平日裏段嘉清的言語,想從中找到一些良策來應對如今棘手的局麵。看著迫近的敵人,看著被圍困的李誌恒,看著士氣漸漸低落的士兵,此時的鄧浩飛隻記得段嘉清曾經這樣說過:“你一直隻是想學計策謀略,殊不知自古雲‘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模仿才是學之初。”鄧浩飛狠狠咬牙,下令長槍列陣,模仿黎磊作法,長槍突擊反攻青州軍。這一次長槍貫穿的是青州軍的軀體,同樣的,鄧浩飛也下令其餘士兵速速跟進,在後掩殺。
本來發起衝鋒的黎磊被自己的戰術再次反製,心裏不免一陣浮躁,還未及細想帶領部隊剛剛殺出一條血路,箭矢一陣竟是向自己攢射過來。情急之中,黎磊揮劍格擋,隨手抓過身邊一名敵人士兵,擋在自己身前。亂矢飛箭,那人成了箭靶子。原來鄧浩飛照搬黎磊策略,此時已經長槍將衝入自己陣中的黎磊等一眾青州軍給團團包圍。
黎磊哈哈一笑,說道:“如果隻是這般,那看來還是我贏了。”黎磊狡黠的一笑,竟是單槍匹馬的一路殺向鄧浩飛。看到一名儒生此時手中一口寶劍竟是冷鋒灼灼,吞吐之間就是數條性命,黎磊臉上的笑意在鄧浩飛眼中就是嗜血的邪魅。一個激靈,鄧浩飛立即下令,“集中,攢射!”
有了鄧浩飛的拖延,此時李誌恒也從包圍圈殺回。看到黎磊的一臉殺相,李誌恒暗道不好,趕忙拍馬急追。然而黎磊劍走偏鋒,不按常理出牌,左閃右避躲過箭矢,劍鋒傾瀉斬鐵連刺,把橫在身前的敵人一一刺殺。喝令一聲,青州軍全軍衝鋒,黎磊也瞬時欺近鄧浩飛。李誌恒隻來得及遠遠盯看局勢發展。隻見黎磊劍鋒越影婆娑,變化詭異,虛晃之中令人辨不清會從何處攻擊。下一刻,兩人交錯,黎磊劍鋒如虹,弧線淒美,挑刺急轉,快速攻向鄧浩飛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