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秦坤指著那根鉛筆線問。
蔣偉凝視片刻，說：“大概是401房的空調管吧，她畫這個幹什麼呢？”話音剛落，秦坤又從抽屜裏找到了一個藥瓶和一瓶糨糊。看了看藥瓶上的文字，他恍然大悟，舉起藥瓶，大聲說：“我知道她是怎麼殺死張樺的了！”
秦坤告訴蔣偉，床單上那個紅色的“A”和桃形一定是吳娟事先就畫在床單上的，然後她把床單上畫有符號的部分折到下麵，再壓上枕頭，在外麵就看不到了。
至於那滿屋的撲克牌，則是利用抽屜裏這瓶並不是很濃的糨糊把撲克牌背麵向下事先貼在了401房的房頂上。那天晚上，因為沒有電，房間裏的光線很弱，加上撲克牌的背麵跟天花板的牆紙很接近，大家都沒有注意到天花板上竟然貼有撲克牌。
張樺睡熟後，隻要在無意間蹬幾下腳，床單就會朝腳的方向移動，原本折在裏麵的符號就會露出來了。與此同時，如果有潮濕的空氣從某個管道送進屋裏來，那些黏得並不牢固的紙牌就會因為糨糊受潮失去黏性，紛紛從屋頂飄落下來。
“可是，她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呢？”蔣偉問。
秦坤微微一笑：“是為了嚇死張樺！”他分析道，“當然，前麵兩個殺人現場之所以要布置成撲克牌的場景，也是為了替最後這場‘戲’作鋪墊。吳娟一定是聽說了度假村的恐怖傳說，決定加以利用，故意讓趙波和錢小斌的死看起來像是那個死去的賭鬼在作怪。這樣，當張樺在睡夢中被從空調管道中傳進來的某個模仿賭鬼索命的恐怖聲音驚醒後，又看到了床單上的‘血字’和天上飄下來的紙牌，一定會認為是那個鬼魂來索命了，自然會被嚇個半死。”
“張樺這時候會發現，自己既不能動彈，又無法求救了。”說著，秦坤揚了揚手中的那瓶藥，“這是網上非法兜售的強奸迷藥，人一旦吃了，意識清醒卻無法反抗。我想，吳娟一定是找機會悄悄地在張樺的晚餐裏下了這種藥。”
“張樺就是這樣被嚇死的？”蔣偉覺得難以置信。
“的確，這些還不足以把一個男人嚇死。”秦坤又從抽屜中抽出了一張病曆的複印件，在蔣偉的眼前晃了晃，“但是，如果這個男人本身就有心肌梗塞，在極度驚嚇下，就會突然猝死了。張樺雙手抓住自己衣領的姿勢，旁人一般會認為他是在努力地把掐他脖子的手扯開。事實上，一個人因為心肌突然缺血，感覺窒息的時候，也會用這種姿勢拚命地抓扯自己的衣領。”
“吳娟殺了這三人後，心願已了，這才上吊自殺？”蔣偉明白過來了。
秦坤點了點頭，對蔣偉說：“走吧，把我們的發現告訴大家。”
七、真正的底牌
回到住宿區，兩人把度假村裏所有的客人和員工都召集到了會議室裏，公布了他們發現的證物和對案情的分析。大家還一起來到401房，果然在天花板上找到了粘貼過撲克牌的痕跡，和被改裝過並通往樓下的空調管道。
一切似乎都解釋清楚了，既然殺人者已經自殺，這案子就沒有必要再追查下去。又過了兩天，堵塞的道路修通了，秦坤就回城了。
一路上，秦坤仔細地回憶著這個案子，雖然所有證據都無懈可擊，可他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有一天，他在收拾辦公室的舊報紙時，突然在報紙上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麵孔——吳娟！
這是一則題為《無名女子自殺路旁》的報道，說在路旁發現了吃安眠藥自殺的女性屍體，從身份證看，死者叫吳娟，配發的正是吳娟身份證上的照片。
這是怎麼回事？吳娟不是在度假村裏上吊自殺的嗎？怎麼會是在路邊吃安眠藥而死？秦坤的背脊一陣發冷，疑惑地再次拿起了報紙。這時候，他發現報紙上的日期竟是在自己去度假村的三個月前！原來，吳娟在三個月前就已經死了，那在度假村裏殺人後自殺的人又是誰呢？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