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隱山莊坐落在靈隱寺山腳,倚山而建。山莊不大,精致中卻有大氣之風。大約是被虔誠的香客所熏染,空氣中隱隱約約透露著莊重。這次大會雖有三教九流之眾,見麵也都客客氣氣,並無平常挑釁之意。

大堂正位所坐之人便是武林盟主嶽子秋,雀山掌門。三年之前因帶領雀山弟子擊退蠻夷有功,大得人心,便一舉成為當年盟主不二人選。起初勝任盟主,對待其他門派也相當和善,江湖一時風平浪靜。可是,後來不知為何嶽子秋突然性子大變,開始暗地攻擊其他門派,擴張本派勢力。耀武揚威,張揚不可一世。最為厲害的便是同武當昆侖之爭。據說那次因昆侖一小弟子在外任務,不小心言語得罪雀山弟子。雀山弟子年輕氣盛,況且正當他們得勢,哪能就此放過,便開始廝打。期間武當派弟子恰好撞見,甚覺雀山派欺人太盛,就出來說了幾句。本是小事一樁,到後來卻發展為門派之爭,武當昆侖一時間失去眾多弟子,更對雀山嶽子秋視為死敵。如今正值大選,這盟主之位定是一番腥風血雨。

正位的右手邊便是睿寧世子蘇京華。身著湖藍錦袍,一條白玉腰帶上掛著梨白色香囊,手握骨扇,嘴角含笑望著底下眾人,神情疏朗,舉手投足之間風華自流。江湖之人大多為匹夫,見著這般畫中模樣的人物,大為驚奇。本敢以為是個紈絝子弟,說不定還能諷刺幾番,如此看來,倒唬的大家不敢做聲,稍稍收斂語氣。

正位的左手邊隻著一張檀香木方椅,卻無人落座。眾人環視大堂,心底微微納悶,各大門派掌門都已到齊,這座位究竟是誰人之座。有人心有疑慮,卻不敢詢問。每屆大會都由上一任盟主安排,人物座位都是規定的。如今有位空著,必是有人未到。或心有猜測,終究不敢說出那個名字。

此時離大會開始早有一段時間,有人等的不耐煩,便問道:“嶽盟主,各大門派掌門弟子皆已在此,大會怎還不開始,究竟還有何事,別讓人白白等著!”此話一出,底下人都紛紛附和,氣氛開始熱鬧起來。

嶽子秋倒也不動怒,隻嗬嗬一笑:“老夫在等一個舊友。”

“嶽盟主身為這次大會東道主,自然要等人齊了方可開始,這也是禮數。隻不過各大門派如數已到,不知嶽掌門等的是何人?”說話的就是昆侖掌門諸葛一仁,言語間多有不屑之意,“難不成是江湖中新成的幫派,隻有你嶽掌門知道嗎?”第一聲稱為嶽盟主,後來卻是嶽掌門,其意思大家心裏都再也明白不過,今日過後盟主之位落入誰手不可而知。

“既然諸葛掌門都說嶽盟主等人是禮數,等的是誰到時候不就知道了,難道諸葛掌門心急難耐要去會你的覺慧老相好啊!”這番話引得眾人哈哈大笑,此人是梁成,嶽子秋的跟班,說話向來尖酸刻薄。而那位覺慧便是恒山掌門,覺慧師太。此時早已氣急敗壞,滿臉通紅,舉劍便向梁成刺去,“登徒浪子!貧尼今天就要替天行道!”

梁成武功雖好人又狡猾,卻抵不住一方掌門的招招致命攻擊。眼看那劍要刺穿梁成的胸膛,不知哪來的一股氣息使覺慧師太寸步難行。眾人生奇,還未轉頭探尋之際,覺慧師太就被真氣反彈出去,飛出百步之遠。

“好大脾氣的臭姑子,他不過說了句玩笑話你便當真要人家死,出家人就是這副菩薩心腸嗎?”

所有人皆未反應過來,堂上就已多了三個人。說話的是個書童般模樣打扮的人,一臉稚氣,仿佛是為什麼正義之事打抱不平,氣呼呼的鼓著個包子臉。一旁則是一位一臉寒氣的執劍少年,麵無表情,眼前劍拔弩張的一切都似沒有看見,毫不關心。兩人便是書寅和古意。左手邊的座位上已經落座了一個人。一身純白金線滾邊錦袍,除了黑發間一根梨花玉簪,全身便再無任何雕飾。乍眼一看,還以為是介文弱書生,若不是古意手中的雪劍,大家或許都會以為他走錯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