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大概高興壞了,扒拉著羈景安的手臂,自顧自地從他腿上站起來,兩條軟乎乎的白嫩小胳膊繞到他的脖子後麵,“吧唧”,笑眯眯在自家爸爸的半邊側臉上蹭了蹭,重重地親了一口。
那一刻,羈景安感覺自己的魂都快沒了。
臉上的觸感,真實而柔軟。
這不是他夢裏的幻覺,是真的,他的女兒,認認真真高高興興地親了他一下。
那個擰起來一根筋的傻女人,為他生了個乖巧聰明的寶貝。
就是眼前這個看起來長的與她一模一樣的小團子。
對她從來不願意相信他的感情遇到事情就逃避的些微埋怨,隨著女兒的這個吻,煙消雲散了。
那個女人再怎麼強,再怎麼不信任他,也還是心甘情願義無反顧地給他生了個孩子啊……
半生形影相吊,親情缺失,卻在三十三歲後,有心愛的女人,有可愛的寶貝,夠了,這輩子擁有的,足夠了。
他不貪心。
羈景安用力壓製洶湧的心跳,修長手指用力按了按眼角,等眸底那股蒸騰的熱意消散,顫抖著手輕輕地抱起懷裏柔若無骨的寶貝,在她細軟的頭頂發絲落下了一個淺淺的吻,“爸爸到現在才知道你的存在,對不起!”
擔心嚇壞了女兒,要努力再努力,男人才能把呼吸的頻率控製得不那麼沉喘。
“爸爸,你沒有對不起我,嘻嘻……媽咪,你快來啊,太好了,念念也是有爸爸的人,以後學校裏的小朋友再也不會說我沒有爸爸,是個野孩子……”
夜安念咋呼呼地大聲叫囔,三歲的小孩子,不懂得掩飾天性,第一次抱著活著的爸爸,她比任何一個人都開心,玫瑰花一樣的粉紅小臉蛋,洋溢著遮不住的快樂。
這樣美好的畫麵,怎麼能少得了凡凡那個別扭死了的家夥?
韓臻臻安靜地看著這一幕,被感動得差點稀裏嘩啦,連忙轉身朝病房最角落的沙發跑過去,一把拽起某個垂頭裝死的笨蛋女人,推搡著把人扭到病床上的那對父女麵前,“凡凡,趁現在你們一家三口相聚,把想說的不想說的,都說出來,好好跟我家羈男神溝通,沒有過不去的坎!沒我的事,我先回家了,明天再告訴我結果哦!”
說完,韓臻臻一溜煙跑出了病房,跑得比受驚的兔子還要快。
“媽咪,我好高興哦,我有爸爸啦啦啦,啦啦,啦……”
血緣真是科學都無法解釋的東西,女兒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高興得語無倫次,夜羽凡沒辦法掃小家夥的興致,拉了一張椅子坐在床邊,悶悶的低頭不開腔。
羈景安挑眉靜靜地凝視著她嬌俏的下巴,忽地朝她伸長了手臂。
猝不及防,夜羽凡感覺綿軟的胳膊被男人一隻手用力拉扯了一下,然後,整個人不由自主地歪進了病床,鋪天蓋地的,鼻端盡是這個男人專屬的清冽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