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將軍府倒(1 / 2)

“萋萋芳草憶王孫,柳外樓高空斷魂。杜宇聲聲不忍聞。欲黃昏,雨打梨花深閉門。”稚嫩的童聲輕輕敲打著美婦人的心,“娘,默默背得好不好?”

晶亮的眸子,有著孩童獨有的天真,一句話便讓夫人潸然淚下。

遠處蝴蝶蘭隨著風搖晃著,剛剛停下的小雨粘在花兒上,格外惹人憐惜。

“娘?”軟軟糯糯的聲音,帶著不解,驚醒了沉在自己心思的夫人。

美婦人愛憐地撫摸著自己寶貝女兒的頭,哽咽地說道:“默默乖,默默背得很好,來,娘獎勵你一塊綠豆糕。”看著孩子高興地吃著糕點,小嘴鼓鼓的,嘴角滿是碎屑,婦人開懷地笑了。

然而,一陣慌忙的腳步聲打破了此時的靜謐。婦人看向聲音來源,隻見一個穿著綠衣的丫鬟急急忙忙跑來。“夫人,不好了,將軍謀反的罪名被定下了,將軍府要……”丫鬟的話音未落,口中便冒出鮮血,閃著血光的劍,從丫鬟的腹中穿過,“夫人快跑。”

趕來的禁衛軍將美婦人母女重重包圍。禁軍首領看著這母女兩,眼露不忍,咬咬牙,抱拳:“將軍夫人,對不住了,皇上有旨,將將軍府抄家,反抗者,殺無赦!”

默默驚慌地扯著婦人的衣袖,小臉露出痛苦難忍的表情,帶著哭腔:“娘親,默默肚子好痛,默默痛痛。”美婦人冷冷地看了禁衛軍一眼,溫柔著安撫著懷中受驚的孩子:“默默,是娘對不住你。”隻見默默的鼻子和眼中流出鮮血,其狀格外讓人慎得慌。

禁軍首領皺著眉看著這一幕,不可置信地喊道:“夫人,你……”

夫人微微一笑,將懷中氣息奄奄的孩子放在地上,用手擦淨孩子滿臉的血汙,緩緩站起身:“戚統領,殺了我吧,我自知沒有活路,隻求一死。隻是我這可憐的孩子,那麼小就承受如此痛苦,如今已形同死人,就煩勞你們將孩子放在此處,不要動她,若是中此劇毒尚能存活,便當是造化。”

戚統領咬咬牙:“夫人……”

“統領不必多言,我自不會讓你為難,將軍府反抗聖旨,全部殲滅,無一人存活。一個中了毒的孩子,也沒有多大可能活下來的,你大可放心,隻是我希望這孩子尚有一線生機也好。”話畢,夫人一把奪過邊上禁軍的劍,一揮手,劍刺入腹中,血迅速染紅了綾羅。夫人的身體無力地倒下,手艱難的觸碰身旁的孩子,安靜地閉上了雙眼。

血腥的味道迅速在將軍府蔓延,血染紅了昔日承載著歡聲笑語的土地。將軍府,倒了。禁軍默默地將血染紅的長劍收回劍鞘。戚統領歎了口氣,大手一揮:“走吧,我們回去複命。”

最是無情帝王家。從古至今,沒有一個功高蓋主的家族能落得好的下場,縱然風光一陣,卻依舊人死樓空。

夜幕很快降臨,給血色的將軍府帶來了一絲詭異的氣氛。一個人影閃過,居高臨下地看著這血腥的將軍府,歎氣道:“真是殘忍啊。”但是突然麵露驚奇,居然還有人活著。飛身而下,準確無誤地找到默默,探了探鼻息,把了一下脈:“奇跡啊,居然還有救。”說罷,帶上孩子,消失在夜裏。

——

在遠離京都的一處精致大院中,小童們正急急忙忙的端著藥物和水進進出出。

在一個熱氣騰騰的小小木桶裏,躺著一個小孩,沒錯,這個小孩便是默默。年賦將默默從血染的將軍府中帶出,為她解毒。

隻見年賦一臉嚴肅,手捏細細的銀針,一根根將其旋入默默脆弱不堪的身體,藥性在針孔處進入默默的身體,劇痛使昏迷的她發出細碎的聲音。完成最後一步,年賦輕輕地呼出一口氣,將為了方便救人而綁起的衣袖解開,命人清理好淩亂的房間,將昏睡的默默抱到準備的床上。

“主子”正當年賦整理被子時,一個侍從進來抱拳道,“皇上下旨,念在付將軍生前也是戰功赫赫,為易國立下汗馬功勞,將將軍府眾人好好安葬。”

年賦手下一頓,嘴角微微扯動,“他還是一如既往地虛偽。”房間在他話音落下後顯得格外安靜,隻聽見悉悉索索整理被子的聲音,“莫雷,以後我年府便多一位小姐,從此這孩子便是我年賦的女兒,叫年錦瑟。”

莫雷有些詫異地抬起頭看了一眼年賦,正好對上年賦認真的眼神,慌忙低下頭:“屬下知道了,我會安排錦瑟小姐的回府,絕不出現紕漏。”

年賦看了默默一眼,站起身,抖了抖有些褶皺的衣衫,手指習慣性轉動大拇指上的扳指。“我們走吧,對了,去找兩個信得過的丫鬟過來照顧錦瑟,記住,以後世界上沒有付雲默,隻有年錦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