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問看著安藍的眼神閃過一絲複雜和痛楚,安藍啊安藍,你隻記得東方瑾夜是你兒子,你隻記得生他時的辛苦,你隻知道你不能看著他去送死,那我們的兒子呢?你為什麼從來不肯承認他也是你十月懷胎生下來的,他也是你的兒子。你為什麼可以狠心的對他開槍?為什麼要對我們的兒子這麼殘忍?隻因為他是你跟我生的嗎?
莫問心頭複雜攢動,卻是不動聲色的說道:“律師們說案件棘手,並不在於案件本身,而在於……東方少爺根本不配合。他隻在剛見到律師時說了句人是他殺的,後麵,無論律師們再問什麼他都緘默不語。他口口聲聲說人是他殺的,等於已經認罪,律師們還怎麼辯啊?要想救出少爺,前提時,必須讓他改口。可他,似乎一心求死,根本不會改口。”
安藍感覺眼前一黑,她身體搖晃了幾下,扶著桌子才勉強站好。莫問看著眼前搖搖欲墜的安藍,很想上前扶她一把,或者讓她靠在自己懷裏給予她安慰,可他伸出去的手僵在空中猶豫了半天,還是又慢慢收了回來,在身體兩側握成了拳。
他知道這個女人的心狠,也了解這個女人的堅強,就是因為如此,每當她在自己麵前流露出這種脆弱的表情,他才更心疼不已。有什麼能讓一個堅強心狠的女人如此無助憂傷?隻能說明她正在承受超出承受極限的打擊。
他曉得自己的身份,他現在隻是她身邊的一個保鏢,隻要能在她身邊看著她,他就已經心滿意足。能待在她身邊這麼久,而不被她發現身份,除了他厲害的偽裝外,還有他過人的自製力。控製自己心底強烈湧動的欲望和情愫,控製自己像個普通人一樣麵對她。
“他不肯配合,他一心求死,”安藍張了張嘴,喃喃自語,她想她一定是做了孽,才會被自己的兒子這麼折磨。他每次都冷漠的麵對她,如同在麵對一個陌生人,如今,更是不管她這個母親會不會傷心難過,一心求死。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他要死,有沒有問過她這個母親同不同意?
“我知道了,”安藍回過神,眼神突然變得淩厲,“因為那個女人,一定是因為那個女人!”
不然,前段時間東方瑾夜還滿心喜悅的籌備著婚禮,怎麼突然之間就將自己送上了斷頭台?這一切,不用說,一定和那個女人脫不了關係!他是因為被那個女人傷的深了,才會做出這種傻事嗎?
“不行,我要去找她,”安藍說完,直接轉身朝門外走去。
她雖然嫌棄那個女人的出身,甚至之前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壞阻止他們,可是現在,還有什麼比自己兒子的性命更重要?如果可以,她願意放下所有尊嚴,甚至可以下跪求她,隻求她可以救救自己的兒子。她知道,現在能讓自己兒子回心轉意的隻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