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封蜜的眼神閃過晦暗色彩,隻是情緒早已恢複平靜,不像初時那般激動。
“而據我所知,伯父當時在B市,那會封家當家人是伯父的父親,”霍行衍說的很隱晦,“伯母在米蘭遊學,根本沒有機會認識伯父,更不可能說在短短時間內與伯父私定終身,非對方不嫁……”
“特別是在伯母24歲那年,她幾乎有大半年的時間不在A市,更沒有與伯父在一起。”
“而又是什麼原因,能讓一個在設計上具有超高天賦能被導師讚譽有加的得意門生突然間退學?蜜蜜你大概不清楚,伯母是那一屆為數不多參加設計比賽而能摘獎的人之一,特別是,她是一個東方人。”霍行衍特地強調,同時若有所思。
自古以來,黃皮膚黑頭發就一直被國際社會歧視,一個東方人想要在人種繁多優越的他國得到肯定,要付出超過尋常太多太多的努力,哪怕她是A市白家的千金小姐也不例外。
而對於貌美如花的白書瑤來說,她的身份不會成為她成功的助力,反而隻會是阻礙。
因為當一個人的外在超越尋常美時,幾乎沒有人會刻意關注你的內在,所以美女多半用花瓶形容。
當時白書瑤如果沒有退學,恐怕她會是一位很優秀的設計師。
“我想來想去,什麼原因能讓一個女人放棄她前程似錦的未來跟夢想,或許答案隻有一個--”
孩子,隻有孩子才能讓一個母親無私的付出所有,心甘情願且毫無怨悔。
這個答案,不僅霍行衍想到了,就連封蜜也猜到了。
“也就是說,她在那時候就懷上了我……”
封蜜從未懷疑過白書瑤對她的愛,哪怕封華年並非她的生身父親,封蜜也並未懷疑過她並非白書瑤的女兒,而是一種直覺,更何況98年,與她的年紀也對的上。
“如果我的推算沒錯,那就應該是這樣。”霍行衍給予肯定。
“那--”封蜜的腦海閃過一陣白光,她像是忽然間想到了什麼。
98年,白書瑤懷孕……98年,柳瑤在丁家村被人收留待產,在醫院裏生下一個女孩……柳瑤長得跟她很像……而她與白書瑤年輕時又是分外想象……
“你的意思是說,我的母親白書瑤,也是柳瑤?”
封蜜顫抖著問,因為心緒不穩,針頭沒有滑脫反而更往裏紮疼了封蜜,疼的封蜜霎時臉色潔白,好在沒有出血。
嚇的霍行衍大驚差點按床頭鈴,卻被封蜜阻止,“我沒事,我確定,你繼續說--”
在檢查了一遍又觀察了兩分鍾確定不會出血後,霍行衍這才稍稍鬆口氣,“那段時間,伯母並沒有在A市,也沒有同伯父在一起,但是柳瑤卻恰好出現在丁家村,這兩件事會不會太過巧合?”
“柳瑤,就是伯母的化名,伯母,就是柳瑤。”
雖然封蜜早有預測,可當聽到真相時依然覺得有些滑稽,她抬眸,苦笑著看向後者,“你既然能說得這麼肯定,就代表你一定有證據,對吧?”
霍行衍張了張口,猶豫再三,這才道:“那張柳瑤的珍貴照片,就在我那裏,她與伯母……”
剩下的話,自然不必再說,柳瑤跟白書瑤長得一模一樣。
或許當一切塵埃落定,真相被一層層剖開後,封蜜發現留給她的隻有淡定,或許是早已被打擊的無力還擊,那是,普通人麵對自己麵前一座無法翻越的高山的無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