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軍。
曾是先皇交給仁妃手裏唯一的東西，保她萬全，保她安康，就算最大的變數發生在她身上也未曾變動過。
但是從一場火災之中隨著她的“湮滅”，暗軍的指向也隨之不見。
要是有人提及暗軍，這世上沒人比她更清楚的了。
念頭一閃而過，仁妃一時愣神，顧冷袖覺得有戲，也沒有催，等著她主動答話。
過了半晌，仁妃才回過神來，看著顧冷袖，倒是不知道該從哪說起。
事到如今，她自然是十分信任顧冷袖的，不會有一絲保留。但是事關暗軍，要怎麼說？
“我該……該說些什麼？”
“就說暗軍與您的淵源，和……暗軍如何交到三皇子手中的。”
“你知道暗軍在琛兒手中？”仁妃奇怪道
“不是我知道，是太子殿下知道，他之所以會進天牢，也是因為君逸琛手中實力不明的暗軍。”
“這樣啊，”仁妃雖不甚明白，但也沒有多問，“其實我也並不清楚暗軍是如何轉遞給琛兒的，我被太子救下之後，昏迷數日，醒來之後便斷了與暗軍的聯係，至於暗軍是如何與琛兒聯係的，我也不知。”
“原來如此。”顧冷袖心裏有了算計，又問道：“那當初先皇將暗軍交給您的時候，是否有什麼信物？”
仁妃搖頭道：“未曾，口頭相傳罷了。暗軍自會知道自己的主人是誰。”
“所以既然您被傳葬身火海，暗軍自然便交到了三皇子手中？”
仁妃想了想，點頭道：“應該是如此。”
“我明白了，多謝娘娘。”
“不知顧姑娘詢問這個做什麼？”
顧冷袖歎息一聲，“事到如今，我也不瞞娘娘，三皇子之所以有能力逼宮，倚仗的便是他手裏的那支暗軍，太子有所忌憚，卻也隻能以身試險，不得已而為之。”
“什麼？”仁妃倒吸一口涼氣，雙眼寫滿驚詫，“怎麼會這樣？暗軍……絕不是用來做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誰不知道呢？隻是……嗬，三皇子執迷不悟罷了，娘娘勿再動惻隱之心，以免誤了大事。”
“我明白。”仁妃麵色一白，坐倒在椅子上。
“娘娘……”
仁妃擺手道：“顧姑娘不用擔心我，早在琛兒有異心時，我就猜到肯定有這一刻，早料到了。”
顧冷袖動了動唇，又說道：“娘娘，我還有一事。”
“你說。”
“三皇子舉兵逼宮，若是知道娘娘泄露消息，定然會對娘娘不利，我懇請娘娘隨我離開，暫避於別處。”
“琛兒他……”
她想說琛兒不會這樣對自己的，但是又底氣不足，她印象裏，實在沒有多少關於君逸琛的記憶，他們分別了太久，君逸琛如今的相貌於她來說都是陌生的，又如何能憑這單薄的血緣關係斷定他是一個不會為了欲望弑母的人。
顧冷袖走到仁妃身邊，勸慰道：“娘娘不必憂心，三皇子自有他的造化，做了什麼，都是需要償還的，這是他的責任，與您無關。再者說，您也是當年的受害人，不必將所有錯誤歸結在自己身上。”
仁妃苦笑著點頭。
“那娘娘，您跟我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