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度識趣地沒有再問,不過兩人出了牢房,卻沒想到還能見到早已離開的其華。
其華站在君逸清不遠處,形單影隻的,神情莫測看著他們,或者更準確來說是看著君逸清。
如果千度沒有看錯的話,他的眼神裏有些淡淡的豁然?
君逸清倒是一愣,隨即笑道:“你還沒走。”
“沒有,”其華動了動唇,“我想看殿下有什麼後記,原來真叫我猜著了。”
他掃了一眼千度,意指如何很是明了。
君逸清也不否認,他一開始就沒向其華透露,但也沒有欺瞞。他道:“看到了些什麼嗎?”
其華搖頭道:“沒看到什麼,但是猜的差不多。”
“是嗎?不愧是其華啊。”君逸清像是在讚賞他,這樣的話從前在東宮他說得不少,其華的記憶停在不久之前,君逸清還對他十分信任的時候。
感覺到心口微微的刺痛。
他笑了笑,讓開半步,拱手道:“殿下,好走。”
千度有些發愣,看不明白這一出。其華他知道,先前是君逸清的謀士,後被發現是東宮之內君逸琛的奸細,君逸清一直沒將人拔出,是有後招的意思。
但是眼下,這兩人跟大暗語似的說話,他實在是不明白了。
待走過不久,千度壓著聲音問道:“殿下,他都知道了什麼?”
君逸清看他一眼,不甚在意道:“什麼都知道了。”
“啊?”千度聞言一驚,“那他不是君逸琛的人嗎?會不會……”
會不會報信,接著他們的計劃就都毀於一旦。
君逸清表情沒亂,隻笑了一聲,淡淡道:“且看吧。”
從其華進入大理寺的一刻起,君逸清就看清了這人的目的,他不是為了報答完君逸清的這場恩德,一筆勾銷後就光明正大地再轉過頭去投靠君逸琛。
而是為了與他過去這些年的歲月做個告別。
與他暗軍的身份做個告別,或許從他背叛君逸清的那一刻起,他的使命就已經結束了。
千度一頭漲水,神情迷茫,君逸清見狀又是一笑,道:“千度,不如我們打個賭。”
“什麼賭?”
“賭這京城之中,再無其華。”
今日將軍府中迎來了位客人,穿著舊式的粗布衣服,卻端的眉目清朗之態,仙風道骨之姿,手執一木骨絹扇,悠悠兩下,神情若隱若現。
他被上官決恭敬迎進府中,屏退了下人,才見這人撕下易容,麵貌俊秀,仙人之姿。
上官決單膝跪下,敬道:“見過太子殿下。”
君逸清抬了抬扇,叫人起來,笑道:“見什麼禮,本王如今戴罪之身,擔不起將軍這一跪。”
上官決抿了抿唇,不言。
顧冷袖聞詢趕來時,見著的就是這副畫麵。她不禁停在了前廳門口,看向君逸清的神情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覺。
才見過的人甫一出現在麵前,讓她神情一呆。
君逸清一抬眸就見到人了,笑道:“阿袖,過來。”
鬼使神差的,顧冷袖隨著這句話朝前走過去,越過已經立身而戰的上官決,走至君逸清麵前,才回過神來,似埋怨著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