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裏麵的陳設十分簡單,聽到有人推門進來,有兩個人影從房中走了出來,一高一低,一男一女,英姿颯爽,眉眼如飛。這兩位與常人比起來,腰仿佛更細,肩膀更寬闊一些。

這是北胡人獨有的特征,而這兩個人北胡人,她有幸都認識,一個是北胡的二王子,一個則是北胡的小郡主。

他們,怎麼會在這種地方?

顧冷袖忽然意識到自己的目光太過放肆,連忙將頭垂了下去,站在了君逸清身後。君逸清居然和北胡人有來往,雖說現在北胡與天聖王朝交好,可是如果被人發現,在皇上麵前參他一本,難保不會落個通奸賣國的罪名。

顧冷袖這麼一想,突然掐住自己的手心,她幹嘛為君逸清考慮這麼多。看來之前待在君逸琛身邊,已經養成了時刻為他分憂的習慣。

現在的她,應該清楚的明白,沒有任何人值得她這樣對待。

顧冷把自己隱匿的仿若是東宮的一枚小侍女。鷹善忽然發出爽朗的笑聲,雖然鑽在這小院子裏,也遮不住他的灑脫和不羈:看來太子殿下也是輕車簡從。

君逸清淡淡一笑,語氣裏有些揶揄:二王子不也是鑽到這等破舊院落裏嗎?

二人唇邊都漾著一絲笑意,但是在顧冷袖看來,卻像是兩隻狡詐的狐狸終於碰了頭。

君逸清和鷹善簡單寒暄之後,側過頭對顧冷袖說:你在這裏待著。

簡單的命令,聽起來,倒像是主人對小狗說的話一樣。

哦。顧冷袖點了點頭,不和他計較這麼多。反正這兩個人的密謀她一點也不想知道。知道的越多,就越難脫身,這一點,她曾深刻體會到了。

鷹善這才注意到君逸清身後的顧冷袖,雖然穿著打扮都極為普通,可是依然遮不住她身上那淡淡的疏離氣質。

他的眼睛突然變得銳利,直直射在她身上,用探詢的語氣問:殿下,這位是?

不過是我府上的一名家奴罷了,會些拳腳功夫。故而把她帶上。一行人中間有個女人,也好掩人耳目。君逸清看都沒看顧冷袖,說著,便朝屋子的方向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鷹善這才收回了已經投在顧冷袖臉上的有些驚豔的目光,跟著君逸清走了進去。

這院子雖然偏僻,打掃的卻十分幹淨,屋內陳設也很簡單,榻上的小桌子上煨了一壺熱酒,旁邊則擺了一副棋盤。

君逸清環顧四周,最終將目光落在了棋盤上,棋盤上有半卷殘局,白子馬上就要勝過黑子。

鷹善大手一揮,聲音洪亮的說:殿下請。

說完,便坐在了棋盤的黑子方向。

君逸清眉心微蹙,盯著這殘局,問道:大好的局勢,為何讓給我?

鷹善哈哈大笑:你們漢人,不是最喜歡玩弄權術嗎?我入鄉隨俗,特意找了人教我下棋。雖說下得不精,但是也保準令太子殿下滿意。

哦?君逸清來了一絲興致,似乎是沒有想到隻善戎馬征戰的北胡人居然也能耐著性子下棋。不過看在鷹善的盛情邀請上,還是坐在了棋盤的對麵:那鷹善王子,這是要與本宮下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