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各地城中的規劃,知府衙門外兩條街能找到個客棧已經不錯了。秦宜寧也知道不容易尋找,便點了頭。
“那咱們便去吧。這邊退了房就走。”
“是。”
秦宜寧起身,取來帷帽戴上,那邊驚蟄帶著人去退房,他們已上了預備在跨院門口的馬車。
待到秦宜寧一行走後,客店的掌櫃走出側門,抄著手看著一行人走遠的方向輕輕的嗤笑了一聲,回頭讓夥計們仔細看點,自己便往秋家方向去了。
此時的秋家本宅之中也並不安靜。
幾位老者端坐在正堂內的兩側圈椅上,方才回府的秋源清、秋源明夫婦都站在下手,與秋飛珍日常混跡在一處的秋飛瑃也低垂著頭站在不起眼的地方,一副聽訓的模樣。
一個老者拄著手杖,因氣憤,花白的山羊胡一抖一抖。
“飛珍雖說荒唐,可走出去到底也是咱秋家的爺們,這男人,磕磕碰碰是常事,就算受點皮外傷,弄個頭破血流咱們也能認了。可是因為調戲個小娘子被人踢壞了那一處,著實是太難看了。依我看,往後還是別讓飛珍再出門了。”
“我看也是。”另一個白發老翁顫巍巍道,“飛珍平日就不做什麼正經事,你看看人家老大家的飛珊,小丫頭都比飛珍知道上進。就知道鬥雞走狗,真真說出去是個討狗嫌的。”
秋源明和老妻都低著頭,不服氣的撇嘴。
自個兒的寶貝兒子被人這麼說,哪一個溺愛孩子的父母都不愛聽。
秋源明道:“一碼是一碼,飛珍是不懂事。可他這樣的比咱們秋家其他殺人放火的不是還強得多了嗎?再說享清福的也不隻是飛珍一個,怎麼能拿飛珍跟個兩年多不著家的瘋丫頭比。”
“就是。”六房老太太也道,“我家飛珍怎樣,他也是個爺們家,怎麼玩都不過火。就算是殺了人,咱們秋家粉飾太平的難道還少了?可秋飛珊不一樣,從小就不安分,先是克死她娘,沒幾年又克死她爹,女孩子家家的,卻沒有個女孩子的樣子,整天穿的男不男女不女,自打她出門去闖蕩,族長都被她氣的閉關了,可別什麼人都拿來跟我家飛珍比。”
幾個族老都是上了春秋的,這一生閱盡千帆,什麼人沒見過。饒是如此,依舊被秋源明夫婦給氣的不輕。
怪不得能養的出那種兒子,原來這夫妻倆本來就不是什麼好胚子。
然而他們畢竟已經老了,雖然有輩分在,卻沒了實權,他們的時代都已經過去了,就算說破嘴,也要下麵的孩子們肯聽話才行啊。
族長這兩年都沒出現,大權都落在秋源清手中,就連他們也都要依靠著秋源清的話過活,他們可不止有自己,家裏也是有小輩的。
族老紛紛搖頭,一時不知該說什麼的樣子。
秋源清見族老都如此乖覺,這才恭敬的道:“幾位伯父,叔祖父,如今鬧出這樣大,城中許多人都看到了,您幾位說應當怎麼善後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