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宜寧看著院中布置的靈堂,其中一口黑漆棺,看的她手腳冰涼,好半晌才幹澀的道:“是不是我外婆出了事?她不是應該在南方嗎,怎麼會在舊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說話間,秦宜寧踉蹌著撲向黑漆棺。
她心裏又是惶恐,又是害怕,雖有抗拒,卻想看清楚外婆到底是不是真的已經過世了。
誰知剛一湊近,卻清楚的看見棺材裏是空空的一片。
“王妃,鄭老夫人還沒有殞命,但也是危險了。”
秦宜寧忙回頭來,“到底怎麼回事?”
“小女子姓馬,當初老夫人命我來鄭記布莊時便已經吩咐過,她的外孫女忠順親王妃秦氏有朝一日若來布莊聯絡,如若有事吩咐,我一定要全力配合。也要及時的給老夫人傳遞信息。
“此番忠順親王任平南大元帥,將攜家眷到任的消息一傳來,老夫人立即就親自來了舊都。因為擔心您與王爺離開舊都太久,到了這裏有些路子會走不開。所以才提前來打個先鋒。”
秦宜寧聽的動容。
外婆哪裏是擔心他們路子走不開?她分明是明白逄梟和她的處境,生怕逄梟這個當初滅了大燕的人到了燕朝的地盤會吃不開,這是事無巨細的在為他們考慮。
秦宜寧想著,眼眶便有些濕潤了。
馬氏續道:“原本一切還都好好的,可誰承想,老夫人在布莊落腳剛兩天,就被外頭的人逮住了。衙門裏的高典使帶著人來就將老夫人給無緣無故的給抓了。老夫人與高典使據理力爭,可實在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無奈之下,老夫人出門前就吩咐了我,說在此處給她預備上靈堂,她這一去也斷乎不做好的打算了,八成是回不來的,預備好了靈堂,她也好輕快上路。”
秦宜寧聽的眼淚簌簌的落了下來。
馬氏說的不夠仔細,可她卻是了解定國公夫人的脾氣,也能猜測出個一二。
馬氏必定是傲然立於園中,毫無畏懼的據理力爭。爭論不下後就驕傲的準備慷慨赴死了。
“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趕緊來找我?”秦宜寧的聲音有點尖銳。
馬氏連連擺手,“不是我不找,而是老夫人吩咐了,如果您不親自來尋到這裏來,我們是絕對不許主動去找您的。”
秦宜寧閉了閉眼,心中一片濕潤冰涼之感。
外婆是不打算連累了她。
鍾大掌櫃也麵色沉重,差一點就要老淚縱橫了。
秦宜寧咬著牙,半晌方道:“多早晚抓走的?衙門裏還給什麼說法了?”
“已經一天一夜了。衙門裏也什麼說法都沒給,隻說老夫人有通敵叛國的嫌疑。就那麼把人給抓了。我們使銀子,找關係,都不管用,衙門這一次都不愛財了,似乎鐵了心想要老夫人的命!”
馬氏泣不成聲,忽然跪下,一把抱住了秦宜寧的腿哀求起來:“求您救命,千萬救一救老夫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