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六章 出頭(2 / 2)

秦槐遠著,便是溫和一笑,無論是笑容還是聲音,都給人如沐春風之感。

姚成穀是的心裏卻暗罵秦槐遠太狡猾了。

什麼為了兒女過得好,什麼幫忙收著,意思就是這銀子是他女兒的,這銀子是他做爹的給女兒,他們隻能看,不能用!

而且秦槐遠的意思也清楚的表明了,他們秦家人也不白住王府的宅子,住的是理直氣壯,就算不出租子,住在女兒女婿家裏不也是理所當然嗎?

還有另外一層的意思,就讓姚成穀更憋屈了。

——我都出錢了,你難道還不表示表示?

姚成穀很想大手一揮,也“表示”一下,可那樣豈不是便宜了別人,何況他本來吃住用都是王府的,也沒家底拿出來擺闊。

思及此,姚成穀看著秦槐遠那溫潤的笑容,心裏就更明白了。

這家夥的意思應該是“你既然拿不出銀子來表示,那就對我女兒好一些”吧?

剛才在走道上的事,果真已經傳開了?

姚成穀覺得臉上有些無光,就好像被三千兩銀票狠狠的抽了一耳光似的。心裏不由得感慨,不愧是在朝廷裏打滾的老狐狸,果然是老奸巨猾。

他的話,表麵上意思明白清楚,就算是將他剛才的話用紙筆記錄下來,看到的人也不會覺得有什麼,隻會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嶽父,一個合格的父親,甚至是一個很綿軟溫柔的親家公。

可是配合上他話時的語氣和神態,他的話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了。很容易就讓人理解出來裏頭的幾層意思。偏偏還讓他找不到話來反駁,更無法將這話複述給逄梟知道。因為一旦了,不定逄梟還會覺得是他這個做外公的搬弄是非。

姚成穀自覺不笨,也足夠威嚴,誰知道才剛被丫頭片子訓斥的不得不熄了煙,現在又被丫頭的爹堵上門來打臉。

現在已經是幾巴掌抽過來了,他也不得不接著了。若是這銀子他再收起來,傳開來,他恐怕以後都不清楚。在大福那裏都沒的交代。

姚成穀麵上的笑容都要僵硬了,隻能悶悶的將銀票推給秦槐遠,道:“宜姐兒是個好姑娘,她能看得上大福,那是大福的福氣,自打進門,我們一家子都非常喜歡她,他外婆更是將她當成心尖尖一樣疼愛。

“這次她跟著出去,瘦了不少的苦,我心裏也是愧疚的,一直都覺得對不住宜姐兒,也對不住親家公你。你家這麼友好的女兒嫁過來,如今朝廷環境卻是如此。

“不過你放心,咱們家裏頭斷然不會缺少了宜姐兒吃穿用度的,這三千兩你還是收回去。一家人住在一起不是應該的嗎?還算不算租子的話,豈不是生分了?”

秦槐遠微笑著搖搖頭,將銀票又推了回去。

“我知道姚老太爺的心意,但租子是一定要交的。我也知道老太爺、太夫人和親家母都是實誠厚道的人,斷然不會收我的租子,可這賬目算的清也到底沒有壞處,我本還想算了租子再額外給銀子的,可料想王爺不會收那一年不足百兩的租金,是以才直接拿這些來放在姚老太爺這裏。”

秦槐遠罷站起身來,笑著道:“今日姚老太爺一路辛苦,我也就不多叨擾了。宜姐兒如今有了身孕,女兒家不懂事,若有什麼冒犯之處您教她不肯聽話的,隻管來告訴我,我回頭好好教訓她。”

銀子也給了,秦家也不欠王府的,何況秦家的女兒又是王妃,是王府的女主人,這裏頭什麼也輪不到他們這些借住的人來欺負這一家的女主人。

秦家人借住交了租子,姚家人交了嗎?

以後若再有什麼不滿,隻管衝他,別去為難一個孕婦!

秦槐遠拱了拱手,也不等姚成穀和姚氏話,就轉身出門去了。

姚成穀看著桌上那三張一千兩的銀票,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姚氏則是麵紅耳赤,咬牙切齒的道:“爹,您他這是什麼意思!他養出的女兒不守婦道,怎麼還好意思理直氣壯來興師問罪!”

“人家可沒興師問罪。到底是朝堂上打滾多年的人,他過一句過分的話嗎?”姚成穀坐回原位,臉色陰沉的將銀票拿了起來,粗糙的指頭彈了彈,“這件事不好做。我們明麵上再與秦家丫頭出什麼衝突,怕是鬧大了,大福要怪咱們的。得想個辦法,不動聲色的將問題解決了。”